自从与霜寒试过双修,顾清辉便对往他身体里边灌注灵力之事乐此不疲。灵窍被注入灵力本就快意非常,何况是在双修之时?霜寒被他这么弄了几次,过后总要骂上两句。
顾清辉被他骂小狗崽子也骂得习惯了,简直虱多不痒,这回被他骂过,仍旧抱着他又亲又舔,含混道:“你为与我生这个孩子,空损了多少修为,这一点……该我补你的。”
霜寒推了一下他脑袋,笑道:“自作多情什么,原本就我要的孩子,哪轮得到你来补。”
顾清辉嘴唇颤了一下,抬头看他:“若我不曾追过来,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让我知道?”
霜寒自然不瞒他:“是。”
顾清辉的心落了下去,顿了顿方勉强道:“可我来了。”
“嗯。”霜寒看着他,眼底露出些许笑意,“小狗崽子,你好得很。”说罢替他一撩碎发,又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顾清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绪全牵在霜寒手里,被他一句话说得失落莫名,又一句话撩得心chao起伏,简直无药可救。这一边想着,一边又不由自主地把脸埋到他怀里去,在他雪白的胸膛上吮了个红印。
霜寒揉了揉他后脑,忽而道:“再过几日,让你跟着浮磐去历练历练。”
顾清辉抬头疑道:“跟着左护法?”
这些日子在歌离处熟悉教务,顾清辉对合欢宫在西域的诸多事务已然有所了解,知道浮磐手下掌管的是合欢宫诸多分堂运作事宜。
“纸上得来终觉浅。你也该出去看看。”霜寒道,“难道还真一辈子呆在这合欢宫里不成?”
顾清辉点了点头,即刻应下,心知这是极大的信任——霜寒肯这样把全教事务一一教给他,用心不言自明。
真是桩桩件件都替他想过。
只是如此一来,却又变得无法日日相聚,有时去的地方远了,三五日才能回到合欢宫,即便双修一夜也觉不能满足。至于与霜寒分离的夜晚,更是辗转难眠,心绪不平。
说来也怪,他与霜寒同塌而眠不过月余,从前一直孤身一人,也从未觉得长夜漫漫。可如今离了他,却觉得熬到天明竟这样难。
他还不曾修习其余功法,西域清气稀薄,于他在千回峰时截然不同。他自幼所学的修炼之法,在西域运转起来成效颇微。这夜他留宿之处是离万山最近的一处分堂,此处清气最是稀薄,顾清辉打坐了两个时辰毫无寸进,心中不由烦乱,便收了功,走到外面去。
举头望月,无边月色,倒是与东界一般无二。
漫步踱出,也不知走了多远,忽见远处清光闪现。顾清辉不由一怔。那是千回峰的传信之法——这西域之中,怎会有千回峰的人?
他心上一凛,即刻御剑飞出,片刻后便到了那光亮之处。待看清了那人,顾清辉更大惊失色。
“越师兄?”
那人一身青色长袍,衣摆在月华之下微微飘动,一派玉树临风景象,不是他的大师兄越飞章,又能是谁?
“顾师弟。”越飞章见了他,目色沉沉,神情复杂,“你当真在这里。”
“我……”顾清辉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私自留书下山,已然犯了门规。如今更是决意留在合欢宫,与叛出师门无意,简直大逆不道。
可他应当怎么解释?他……又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你要找的那人,可找到了?”越飞章问他。
“找到了。”
“寄居合欢宫,是为赎罪?”越飞章走近一步,逼视着他。
顾清辉面露愕然,心想:这里离合欢宫这样远,他在此处寻到了我,却怎会知道我寄居合欢宫的事?细细一想却又仿佛也说得通——越飞章能找到这偏远地方,只怕早已探出他的行踪,只是合欢宫守得如铁桶一般,他寻不着机会和自己相见,才只得趁他跟着浮磐出来历练,一路尾随,伺机寻找与他见面的机会。
顾清辉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回道:“……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越飞章声线更冷,眼神亦愈发锐利。
顾清辉看着他,一手握着剑柄,凝息片刻,终于缓缓跪在他面前,道:“清辉无言可辩,请师兄向师尊代为传达,弟子不肖,请他只当……从未有过我这么一个徒弟罢。”
越飞章气得双唇颤抖,厉声问道:“好啊,你当真要判出师门?”
“……是。”
越飞章似是失望至极,沉沉盯了他许久,方才问道:“那人是谁?”
顾清辉紧抿了嘴唇,没有回答。
“你不肯说,我也知道。”越飞章又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西域魔主,合欢宫掌教——霜寒。我说得可对?”
听到霜寒的名字从他寒冷如冰的语调里说出来,顾清辉先是呼吸一滞,继而竟产生了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放松之感。
是啊。那是霜寒——那又如何?他认定了他,自然也该承受所有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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