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过了九年,这年,岑家茶园收成不错,爹爹打算再添几个庄子,日后也可以算作女儿的嫁妆田产。周姨娘日子过得舒心,九年面上也无甚变化。疏雨是出落得越发清丽绝俗, 族中女眷见了都得夸一句,真似那冰雕雪琢的姑射仙子。此时正值酷暑之际,怕被蚊虫叮咬,她也不去外间纳凉,就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屋里点着烛灯,被夜风拂过轻轻晃动,她睫尾沾着那轻晃的流光,轻触着眼下的小痣。
内间的屏风后探出一张桃花面,正是时年十四的二姑娘岑闻,岑闻幼时像极了周姨娘,桃面杏眼,近两年骨相稍显,去了几分周姨娘的艳,那挺翘的鼻尖和一双小山眉添了几分英气俏丽。旁边都说岑家有福气,姊妹两个都生得好颜色。
岑闻这边却全然不管外间如何传她和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凭着心思做事。两人如今已不在族内塾中上学,家里便请了闺塾师来教养。只要夫子一走,岑闻就能往那茶坊里跑去。一来二去遂州人都知道了,岑家大姑娘四艺俱佳,尤善丹青;二姑娘无心书画茶艺,只爱学那制茶,端得是一副要将茶园茶坊承了去的架势。
如今周姨娘盯岑闻温书盯得紧,她不能像小时候一般往茶园里钻,也不能总缠着姐姐嬉闹,便会在晚间偷偷来瞧姐姐,动辄就要闹着与姐姐同寝,一年少不了有几次被周姨娘拎走。
这会儿窗外蝉鸣阵阵,扰人心烦,但进了姐姐的屋子,就凭空少了些恼意。岑闻走近,看着姐姐拄着下巴阖着眼,憋着笑心想“姑射仙子,也在这躲懒避暑呢。”
看姐姐没醒,岑闻起了逗弄的心思,拿起手边的孔雀羽轻轻扫上疏雨的颊边,疏雨轻轻皱了眉,没睁眼,用手拂开了雀羽,只当是蚊虫。岑闻启唇轻笑了一声,又用鹊羽扫上了姐姐的眉眼。这回还没碰几下,便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岑闻不防,呀地一声往前跌,脸在姐姐眼下堪堪停住。
疏雨松了手,揉了揉眼,斜睨着岑闻,下巴点了点她手上拿作乱的雀羽,声音带着懒意问:”做甚么呢你?“
岑闻离她不过几寸,看着姐姐揉完眼,那痣在灯下却好像沾了墨点般更惹眼。再往下,此时姐姐侧躺着,上襦平白勾出了个圆弧,露出里面一角藕色抹胸,她蓦地觉得好似被烛灯烧到裙角一般,惊跳了起来。
疏雨听到动静,看闻儿一脸心虚站在榻前,不由发笑,她无奈问道:“怎么,倒成了我吓着你了?”
岑闻红着脸,支吾了半天,嗔怪地说:“姐姐倒是发现得快,我是看姐姐躺着无聊,想给你解解闷。”说完,也趿着屋里给她备得圆头屐上了榻同疏雨躺在一处。
她揉着手皱着眉,把脸抬向疏雨抱怨道:“今天姨娘看得紧,没去成茶坊里,倒是在书房里累了一天,手臂酸得很,姐姐快给我按按。”
疏雨翻了个身转过来,斜睨着她,支着头说道:“旁人勤学那是从鸡鸣坐到戌时,头一次见坐了两个时辰不到便来这说累了一天的。”
岑闻听自己被揭穿了,不服气地憋笑道:“好啊,姐姐这嘴一贯是厉害的,就爱挖苦我。”说完边作了恼羞成怒的架势要来哈疏雨的痒,疏雨笑来往里躲,边躲边说“看你有这闲工夫,定是不怕爹爹回来考校了,还来我这胡闹。”
好了,这话就戳中了闻儿的话匣子,她絮絮叨叨说道:“你还提呢,诗赋我能作,可这书法我是万万拿不出手。爹爹要是看了我那狗爬字,我又免不得闭门苦修个十天半月,到时候就不能跟你出去乞巧节上玩了。”
疏雨听了打个哈欠,她眼皮都不抬,“你不是能作文了吗,你作一篇给爹爹瞧瞧,他高兴了指不定能免了你的书法,再者说去不成便不去,叫雁乔和冬云把那巧果儿买来就茶吃,凑那热闹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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