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吵，就算闭着眼睛，都能看到他们一个个丑陋的嘴脸，和他们肮脏的话，从四面八方充斥而来。

    很多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情绪被挑起来，加入这场闹剧。

    男人的辱骂声：“你这个臭婊子，我就知道你在外面给我戴绿帽子。真是个贱骨头，嗯？你怎么这么恶心我？”

    原本就不怎么稳固的家，停止了粉饰，轰然崩塌，开始撕破脸皮。

    妈妈指着爸爸说：“林开阳，你算什么东西？还有种说我。这个家你管过吗？只会在这逞横，当初和你在一起算是我看走了眼。”

    林陌站在这包围圈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想起以前妈妈说的话，“陌陌，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你会选择谁？”那时才五岁，不懂妈妈为什么这样问。

    林陌玩着顾手上的玩具说：“我和你们都在一起不行吗？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分开？”

    陆小曼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回答。

    这些事情早有预兆不是吗？早出晚归的妈妈，不常回家的爸爸。这个家早已支离破碎。

    周围的人都是小区里的熟人，他们嘴里念念有词，说可怜了孩子，孩子还小，真是造孽啊。

    林陌握紧着拳头，真的好吵好吵，什么时候才结束。

    她默默的看着他们像个疯子一样，面目狰狞。

    “让一下，让一下。”有人冲破层层包围，站在她面前。

    十一月的天，已经冷了。林陌看到他焦急慌张的脸和额头的汗。

    “舅舅。”林陌轻轻唤他，如抓到了一丝温暖。

    陆翊听见她的声音，寻找她。

    小女孩，扎着马尾辫，站在人群中，显得是多么的无助。

    白皙的脸，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比上次见面高了不少。

    陆翊半弯着腰，手撑在腿上，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陌陌，在这乖乖等我一下。”

    她点了点头。

    明明之前好好的，但他的触碰，他的话，让她眼睛发酸，心胀胀的，他的温柔让林陌坚强的外壳粉碎，露出柔软。

    陆翊上前分开互相拉扯着的两人。

    激烈的争吵停止，周围的议论声也变低，在考虑走还是继续看戏。

    陆小曼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弟弟。

    “你怎么来了。”

    林开阳也看着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们陆家人，就没有一个看得起他林开阳，特别是这个陆翊，看他的眼神只有嫌弃。当初被他臭的一无是处，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没有脸面。

    陆翊瞥了一眼他回答：“妈叫我来的。”

    陆小曼戚了一声，不屑道：“她还会关心我啊。”

    陆翊回身，牵起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也很热，把林陌冰冷的小手包裹起来，热度从他的手心不断传来。

    陆小曼和林开阳渐渐冷静下来，这才觉得丢人。

    林开阳扯着嗓子，跺着脚“还看什么看，真一个个闲的蛋疼。”

    周围的人，也觉得无趣散开，只留他们几人在这。

    陆小曼这才过来，抚摸上林陌的脸，不似刚才的蛮横，“陌陌有没有吓到？”

    林陌握紧被牵的手，乖巧的摇了摇头。

    陆翊感受到他的无措彷徨，指腹摩挲她的掌心，让她放松。

    陆小曼满意的捏了捏她的脸。

    脸上的笑容不再，她看着旁边的陆翊，“麻烦你这个舅舅照顾一下外甥女了，我还有事。”说着踩着高跟鞋走了，毫无留恋。

    林开阳看着她的背影，没忍住又骂了几句。

    碍着旁边的陆翊，他很快收敛起来。

    林开阳没有管她，自顾自的回家。她只是一个多余的人，对他们来说。

    之前还热闹的人群，只有他们两个人。

    “想吃什么？舅舅今天都可以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