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肇事的短命鬼被抢救回来,尹席大失所望。
肇事司机无业,以前靠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营生,拉皮条、逼良为娼,或者兜售小包的白粉,赚到钱再没日没夜地挥霍在赌场里。两年前,他欠债跑路,下落不明,最近才开着玛莎拉蒂风光回来。
没人知道他这两年去了哪,也没人知道他怎么赚到的钱。银行账户里没有一分钱流水,就连买车都是用的现金。
家里往上三代跟席家或者尹家没有一星半点的沾亲带故,再横向调查其他家族和集团依旧无果。
总之,所有的现象最多指向突发横财的地头蛇醉驾导致严重交通事故。
空xue来风的黑热搜、颜太太的举家搬迁、颜微尘的车祸,厄运发生的频率过于紧凑。尹席不相信巧合,除非天要降灾,否则几乎所有的飞来横祸背后都有一套人为干预的逻辑链。
可惜他能调动的资源太少,每一条线索都是中断的。
席家的资源不会倾斜到一个私生女身上,尹家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而警署又着急结案,没耐心陪尹席耗,到最后父母看在眼里也爱莫能助。
颜微尘出院的前一晚,杨管家亲自来医院给他送饭,但是没带尹席的那份。他说公司有事,尹席不得不去一趟。
管家是除了尹席以外,颜微尘最信任的人,所以即使他知道Theophil晚上根本不加班,也没有戳穿他们的谎言。
尹席去了席轻晖家。
兄弟俩年龄差了一轮,学步读书工作都不在同一个节奏上,几乎过成了两代人,这还是尹席第一次独自登门拜访。
席轻晖不冷不热地打招呼:“席轻蓝。”
尹席慢悠悠地走上台阶,跟席轻晖进到客厅:“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叫我尹席。”
席轻晖耸耸肩,面朝红木花架上的垂钓茉莉:“对我来说,尹席和席轻蓝没有区别。”
尹席站在他身后:“那么,Theophil的CEO姓席或者姓尹对你有区别吗?”
席轻晖转过来,无所谓地说:“我早就放弃Theophil了。”
尹席说:“你是带着失望走的,换做我是你,我一定心有不甘。”
原本席轻晖才是席伽舒最看好的继承人,不仅出于她对长孙的偏爱,还因为他在同辈人里确实能力出众。
论设计,他不及尹席;论管理,他不遑多让。
“那只是你的想法。”席轻晖知道尹席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想谈旧事,“作为一个过来人以及旁观者的忠告,你想的实在太多。”
“如果我还是一个人,我愿意继续忍耐,但我现在有爱人和孩子。看在席轻弦的份上,”尹席说出一个禁忌的名字,“我请求你的帮助。”
席轻晖心脏狠狠坠落一截,血ye乱了方向,他屏了屏呼吸,语气失落难掩:“除非她开口让我帮你。”
席轻弦早就死了。
尹席为这样的为难噤了声。
“我后面的话你可能不爱听,或者不服气,但我必须要说,席伽舒对你是有偏爱的,甚过当时对我的偏爱。”席轻晖的口气里,有着类似于“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斥责,“或许董事会、管理层、或者席伽舒本人都让你觉得很难受,实际上他们比你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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