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松拒绝见任何人,连九龙仓的事务都推了,第二天能下床后就坐着私人飞机离开了,也许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他急需找一个静心的地方疗伤,想了一夜,最后还是选择了老伴身边。
严天垚得知秦岳松出国后,开心得像延迟模考的学生一样,暗中感叹逃过一截。本来他坐立不安,脑中一直打着草稿——见面时该说什么,如果发生争执该怎么办……费尽心思做了一番联想。
现在,一切作废,他松了口气,琢磨这一周假期该怎么过。
临近傍晚他才醒,醒来时腰酸背痛,张眼就看见儿子坐在床边看他,他半个头缩进被子里,问:“一大早盯着我看干嘛?怪吓人的。”
严冰戴上眼镜,送上一个吻:“不早了,现在我和秦安去总部处理一些事,晚上带你出去玩。”
严天垚抱着枕头说:“嗯,你去吧,我正好睡到天黑。”
“别睡那么多,起来活动活动,小心得老年痴呆。”
“我清醒着呢。”严天垚卷起被子背对他,继续埋头睡觉。
严冰穿戴整齐后,不管他有没有睡着,上去就是猛地一堆,嘱咐道:“爸,张少亦就睡在隔壁,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严天垚迷迷糊糊“嗯”了声,还没清醒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连对方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
暮色降临,窗外飘进阵阵花香,严天垚这才睡够了,呆呆看着阳台外的数盏路灯。
灯光照亮了外面大片的花草,勾起了他对那座瓦房的回忆,他突然很想回棚户区看看,不知道屋檐有没有漏水,菜园里的菜死光了没?
门被敲响了,送饭的又来了。
没看见白天的阳光,像是连过了两个晚上,严天垚边吃边拿着遥控器调台,发现没有常看的那个频道,这意味着要错过王富贵第二季的大结局了。
他不爽地把菜里的rou都挑着吃完了,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
“哎……听儿子,还是出去活动活动吧。”
严天垚路过张少亦的房间时,看见门半掩着。里面传出花洒的声音,他好奇地推开门张望,只见里面一片狼籍,地上都是各种情趣道具。
他震惊地“嘶”了声,匆匆掩上门往楼下走去。
初夏的风还带着春日的柔和,空气清新,适合户外散步。可他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走了五分钟就觉得无聊了。
平常从阳台望下去,还能看见挺多人,有的在修建草坪,有的浇灌花草,一辆辆车进进出出的,今天却显得格外寂寥。
难道是秦岳松走了的原因?
严天垚跟逛公园似的,看见花就蹲下来闻闻,看见人就紧张地低头和他们擦肩而过,等他回头眺望时,发现已经走远了。
不会迷路了吧?严天垚担心地望着身后的别墅,这几栋房子都长得差不多,他眯起眼睛打量,心想我住的是哪栋来着?
那栋?那栋?还是那栋?严天垚愣住了,上一秒还担心会不会迷路,下一秒就迷路了。
问人吧,他这一路上只遇到了两个,都挎着包像下班回去的样子。
他选择往回走,感觉脚下的路特别迷幻,越走越不对劲,最后没路了,眼前是一道通往地下的拱门。
下面是啥玩意儿?酒窖?金库?
明明迷路了,可他的好奇心却胜过了担忧——人反正不会丢,但这九龙仓的老宅估计这辈子是没机会再来第二次了。
他慢慢往下走,走到底发现里面像人防设施,都是厚厚的水泥墙,拐了几个弯,再往深处去灯光越来越亮,当十多辆豪车出现在他眼前时,他诧异地“呵”了声——好家伙,车展也不过如此。
相比之下,严冰开的兰博基尼都黯然失色。
原来是车库啊。严天垚拿出手机,和一辆辆豪车合影,后悔没戴墨镜,这样看起来才有排面。
他把拍完的照片发给儿子,打上两个字:酷吗?按了发送键后,才意识到地下车库信号太差,全都显示红叉。
哎!算了,等回了别墅再给他看吧。
严天垚凭着记忆往回走,走到一条岔路口又陷入了沉思,犹如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我刚才从哪来着?左边还是右边?右边?好像不对,左边?是左边吗?经过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严天垚选了往左拐,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越走越不对劲。
“嘶——”他突然倒抽口凉气,恍然发现灯光暗了不少,而眼前出现了往更深处去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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