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沈青折说：“今天我在上面。”

    时旭东手正搭在他腰际，低头看着他，卡壳了一下：“……嗯。”

    “你有意见？”

    时旭东：“没有。”

    “有意见也憋着。”

    「骑乘位……老婆的体力做不到一半吧。」

    瞬间被看透，并且还被攻击了一下体能的沈青折：“……”

    时旭东非常听话，让脱裤子就脱裤子，沈青折跟着跨坐上来，细嫩的腿贴着时旭东的大腿。

    沈青折按了一下他的胸口，觉得手感还算不错。也没使多大力，轻轻一推，时旭东就往后靠到了床头，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碰瓷吗？

    沈青折正咬开安全套，听见他想：

    「这个角度也好漂亮，哪个角度去看都这么好看……好想射他一身……」

    耳边充斥着这些污言秽语，叫沈青折稍稍抿了下嘴，一点都不想继续下去，把开了封的套扔在他身上：“自己撸。”

    时旭东茫然：“怎么了？”

    沈青折不作声，捞起自己的衣服往盥洗室走。

    时旭东赶忙追上去，趁他反锁住门之前卡进了一只脚，被关门的力度挤得“唔”了一声。

    老婆果然因为这一声，放松了力度，时旭东就扒着门缝一点点让自己往里面挤。

    沈青折看着他那副执拗样子，忽然泄了气：“别进来了，就这么说。”

    时旭东维持着卡门的姿势，嗯嗯应声。

    “我能听见你在想什么。”他说，“你现在在想，老婆果然心软了。”

    时旭东怔愣。

    “谁是你老婆？”

    时旭东成功被带偏话题，有点委屈：“好多人都这么叫过，我就心里想想……”

    青折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就只有换一个了……叫猫猫？还是叫宝贝？

    “我听得到，”沈青折无奈，“猫猫是我妈妈对我的称呼。”

    “对不起。”他又让青折难过了吗？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我最大的恩人，”他别开脸，不敢去看时旭东现在的神情，“这样说好像很不识好歹……但是为我这样一个烂人，浪费了你那么多年，值得吗？”

    他从时旭东的心声与一些蛛丝马迹拼凑出了一件有些荒诞的事情——在另外一个时空里，时旭东没有来得及阻止自己，然后在孤独中度过了余生。

    “你不是。”时旭东说，“值得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你臆想中的虚影？”

    人是会自我蒙蔽的动物，人也是擅长幻想的动物。就像时旭东在脑内构想的那些以他们二人为主角的小黄文，那里面的他们到底有几分真实，几分幻想？

    时旭东悄悄把门推开一些，挤进去了大半身体。

    “出去。”

    时旭东不敢再进，却也不想退出，继续卡门。

    「我也说不准。」

    他回答沈青折的问题：

    「我也说不准，或者说，在上辈子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我能拥有的只有和你的一个夜晚，只有无数幻象，只有一个个梦。到了后来，我开始出现幻觉，觉得你的魂魄回来看过我，我就靠着这些勉强活着的……可是……」

    “可是再见到你，我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幻想也没办法幻想出来的。”他看着沈青折，开口说着，神色柔软，“我的想象力很有限，只有一点点。你太好了，是我贫瘠的想象力没有办法触及的好。我经常会想，你会不会有那么一刻，一秒钟，对我动过心？”

    沈青折垂着眼，说：“有过的。”

    忽略掉时旭东激动到卡机的心声，沈青折继续说着：“我这样滥情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过。”

    只要别人对他一点点好，他就能死心塌地，忽略掉万般痛苦。何况是时旭东。

    「不是滥情。」

    沈青折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挤进了盥洗室。

    他握住了沈青折的手，手掌宽厚，干燥柔软，几乎把他冰凉的手完全包裹住。

    沈青折没什么波动，任由他拉小手：“我跟你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很难伺候。”

    越昶就是这么说的。

    他自己知道自己并非一个合格的情人，甚至有些时候替越昶觉得心累。他需要大量独处的时间，对人若即若离，可是与此同时还渴望着亲昵与怀抱。

    渴望有人读懂，却又封闭着自己，不叫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