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了,要活的,不能让她受一点儿伤的。你怎么能将她的情郎踹下去了,这下人都没了怎么办?”
“听闻这下面是急流的河水,谁也没下去过。如今,也不知……”
话语还未说完,几支白色翎羽的羽箭穿胸而过,为首的人倒地前转身看向前方而来的众人,一脸不可思议。
“宁国驸马……”
云清道长放下弓箭,摆了摆手。
身后众多弓箭手万箭齐发,此地瞬间只余尸体和云清道长和身后诸人。
“下去百人,务必在今夜之前找到人。另,派人仔细搜查这座山,任何一处都不许放过。派人通知皇上,言,螳螂出手了。一并告诉他,禾儿如今失踪,生死不明。”
“是。”
身后诸人齐齐应道,声音响彻云霄。
几息后,山崖边只剩一个拿着弓箭的云清道长。
云清道长走至山崖边,捡起遗落在崖边未沾有一丝血迹的长剑和剑鞘,手指滑过靠近剑柄处的题字,眉目间隐见忧虑,山间清风吹散了他的叹息。
“没想到,居然是醉花剑。明心之剑……”
夜半时分,两辆马车从山间驶出,飞快的向城内而去。
“去外城甜水巷第六户人家。顺道去济世堂去请一位贵姓为程的大夫。记住,抹去所有痕迹。”
云清道长的声音从马车中响起。
驾车的护卫应答后,手中动作不停,而后边那辆马车前的一位护卫落在一旁的空地抱拳行礼,目送马车离去。
室内灯火通明,云清道长负手站在门前的台阶处,仰头看向天边的上弦月,眉宇间一片复杂,微风吹动他东坡巾的垂带,吹起廊下竹帘垂下的流苏。
屋门关合声响起,云清道长收起眉宇间的情绪,侧身看去。
“回驸马,我已替小主子和陆少主都换过衣裳了。
小主子身上并无伤口,只有手臂处有一道伤口,但观其伤口,下手之人应该是临时收了力道,并无大碍。只是……陆公子身上伤势较重,其中更为严重的当属胸口一剑。幸好偏了几寸,若不然只怕是……”
“嗯。我知道了。程大夫可来了?”
云清道长闻言闭了闭眼,他看向屋内的眼神莫名有些沉重。
“来了,老夫来了。”
身后院门口快步跑来一个老者,他背着药箱,身后甚至还跟着一个灰衣人,手中亦是端着一个药箱。
“此次还劳烦程大夫了。这次……怕是要累及程大夫替我向陆老告罪了。”云清道长拱手行礼而拜。
“云家小子你言重了。”
程大夫轻叹一声扶起云清道长,“少主的人已向老夫说明了情况,老夫能知晓的,陆老应当也能知晓。况且此事并不是那个小丫头的错,何来告罪一说。这京都……也是辛苦云家小子你了。”
程大夫再次沉沉叹了一口气,转身间摆了摆手,“你无须自责。至于陆老……他明白的。”
看着程大夫端着灰衣人手中的药箱进了屋,云清道长挥了挥手,黑衣女子和灰衣人行礼退下。
一柱香后,陈大夫方才从屋中走出,云清道长上前扶住程大夫的胳膊。
“情况不太好。少主身上的刀伤和心口处的剑伤,老夫已处理妥当,只要休养得当,定会痊愈。只是她的伤口处老夫却发现有一味毒。我已尽力压制住毒素,只是京都如今……”
云清道长听到程大夫提及毒时微顿的话语,他眉心间忽起一抹隐忧,眉头微蹙地看向程大夫。
“……霂儿的毒是何?”
“‘落秋。’”
云清道长听闻此毒,脸色惨白踉跄后退了一步,他垂头低低笑出声,笑声有些凄凉绝望,有些自嘲自弃。
“云家小子……”
程大夫伸手想要拉住云清道长,却被避开。
他沉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云清道长,眼神平静却含着深切的关怀备至。
“原来……我从始至终都是棋子。如今不止一个我,还要搭上我女儿的心中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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