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雪却噙着泪推开了自己屋子里的窗户,望向珍宝阁内的满目寂寥,便道:“往常世子爷在时,人人都奉承讨好我,如今世子爷不在了,他们如何会把我放在眼里?”
睡荷见珍宝阁内不似往常般热闹人多,不少丫鬟婆子听闻傅云饮身死的消息后,便待莹雪没有往常那般尊敬。
往后应是二少爷当家,不少有门路的婆子皆去黄瑛鹂跟前卖好露脸。
睡荷忍不住啐了一口:“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姨娘平日里待你们的好,你们都忘了?且不论姨娘得不得国公爷与国公夫人的欢心,总有大小姐和二少爷在。”
“从前我只想着不为奴便能好好过活,经了这样多人情冷暖之事,我总算明白了,不为奴为平民,兴许也会被位高权重之人当成牲畜宰杀,做了这妾室,看着是人上人般的风光,一旦世子爷没了,我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rou罢了。”莹雪自怨自艾道。
睡荷见她哭的梨花带雨,一双眼肿的如桃子般,便劝解道:“如何就是任人宰杀的鱼rou了?国公爷待大小姐极好,必会看在大小姐的面上妥善待您。”
“善待我?就像今日傅云萧所说的一般,往后我的日子应当就是伴着青灯古佛孤苦一生了。”莹雪自嘲一笑道。
睡荷想再搜罗些话安慰莹雪,可想起这世道失了男人的妾室的下场,便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来了。
比起被主家转赠给他人做妾,也许常伴青灯古佛也是条出路。
睡荷便道:“姨娘,您放心,我与颐莲定会一直陪着您,不让您一人孤苦无依。”
莹雪拍了拍睡荷的手,心中感慨万千:“我自己的下场自己明白,只是不忍让恒哥儿和阿得受这些苦楚,她们失了父亲,总要再寻个倚靠才是。”
睡荷听后只觉得莹雪言之有理,便道:“咱们不妨去老太太院子瞧一瞧?”
话音刚落,颐莲便火急火燎地跑进了珍宝阁内,面露惊慌地说道:“姨娘,不好了,老太太她……她过身了。”
莹雪惊得身子一晃,险些支撑不住,好在睡荷扶住了她,又问颐莲:“昨日还好好的,老太太今日怎么就过身了?”
颐莲带着哭腔道:“老太太听说了世子爷身死的消息,一口气没提上来,便去了。”
莹雪听罢便让睡荷去替她寻一件白色的衣衫来,并将自己头上的拆坏卸下,这才往老太太的院子去了。
沈氏虽晕了过去,可遇上了婆母过世这样的大事,山嬷嬷也不得不使了法子将她唤醒。
沈氏勉力支撑着为关老太太主持了后事,好在棺椁与幡仪早已备下,只是如今时局混乱,不好去相熟的人家送信。
莹雪在佛庵堂略站了站,便被沈氏打发了回去,道:“快回去吧,一会儿带着恒哥儿与阿得来祭拜一番就是了。”
莹雪在关老太太灵前哭了一场,便落寞地回了珍宝阁。
她知晓自己是妾室,停灵祭拜的事儿都轮不到自己来做。
只是如今的镇国公府内哀声一片,两位主子相继离世,下人们又要看家护院,又要为了老太太的丧事奔波。
珍宝阁内的人手便都被借了出去,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婆子。
莹雪倒不觉得委屈,不过是颐莲与睡荷负责照料儿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罢了,这也算不了什么。
比起她心里的迷茫与伤心来说,这些事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这天夜里。
她抱着儿女睡在榻上,颐莲与睡荷挤在一帘之隔的临窗大炕上。
莹雪这几日总要辗转反侧到深夜才能入眠,如今哄睡了儿女,她越发没有困意,只盯着头顶上的床帐花样出神。
若是此刻傅云饮还活着,她必不会这般害怕无依。
这些年的朝夕相处,她已是看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不过于她而言,情爱没有子女的安危重要,莹雪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便索性撂开手不再深想。
自己能好好地将恒哥儿和阿得抚养长大,便算是对得起傅云饮了。
如此想着,莹雪便有些意识混沌,脑袋里不知为何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
那日国公爷说要去宫里把傅云饮的尸首抬回来,可几日过去了,国公爷却迟迟未归。
若家里有那战神国公爷坐震,满府里兴许还不会这样人心惶惶。
那傅云萧不仅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些鄙夷厌恶,与自己说话时也有几分Yin阳怪气在。
如今他是镇国公府当家做主之人,若是当真要替刘婉晴整治自己,自己便是粘板上任人宰割的鱼rou了。
想到这儿,莹雪忽而Jing神一振,从榻上起身后尝试着呼唤睡荷与颐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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