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背很薄,薛远倚靠得纹丝不动,让我想到拉根绳子就能躺着睡的小龙女。
小说情节里,像他这样的高人应该很机敏,有人靠近就会啪地睁开眼防住,甚至从胳膊底下亮出一把取人性命的匕首。
然而此时我走近,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睡得很安稳,毫无防备。
灯光柔和地自上垂落,从发顶到衣襟晕染开模糊的光影。我站立良久,视线几乎融在他的身上,脚下一步也无法挪动,呼吸都被挤迫,像逐渐陷入温暖的泥沼。
他这么枕在椅背上睡一晚,钢筋做的脊椎也受不了,我又搬不动他,最终只能凑近去喊:“薛远,薛——远——”
他的防御系统终于启动,闭着眼就Jing准地扣住了我的手腕,他抬起头,迟缓地眨了眨眼,目光在我这儿梭巡聚焦,渐渐地清明了一些。
“何还。”他念我名字,眉间微微蹙起,声音还有些哑,沉yin了一会儿,问道,“我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任他抓住我,没有动作。
他收回手,有些苦恼地摁了摁眉心,撇下嘴角喃喃道:“我以后不喝酒了。”
我笑了笑:“你别把各种酒掺到一起就没事。”
他还是喝了醒酒汤,之后回房休息。这个夜晚和从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归于沉寂,只是我有些失眠。
我望着昏黑的天花板,在颇为激烈的自我检讨后不得不认命——我在一个不太好的时机开了窍,就像温水里的青蛙,感到痛的时候才发觉被煮了。
这样的水温不至于叫我直接毙命,却让我充满了失控的危机感,心慌意乱地瞎扑腾。薛远是罪魁祸首,是那个添柴加火的人,又或许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过路者,而我自投罗网,我煮我自己。
深夜寂静地盖在我的身上,如果视线有实体,我大概已经将天花板盯出两个窟窿。
薛远正躺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他的梦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也不敢细思,只能去想,他今晚喝了这么多,明早也许会头疼。
第二天,薛远果然少见地赖了床,我顶着黑眼圈上班。
同事把材料递过来让我签字,我随手拿起笔去写,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写的是“薛远”两个字。
“对不起!”我触桌而亡的心都有了,这叫什么事啊。
“没关系,我再去打印一份。”这位同事很和善,而且火眼金睛地在我挡住之前看到了,问我,“你也在看那部纪录片?”
“什么?”我今天的傻气值已经冲破指标。
“最近出了一部纪录片,讲的是黎朝的历史,里面有个将军就叫薛远。”她好奇地望着我,“你不知道吗?”
哦,这我知道,我太知道了。
我在午休时间上网搜了搜,的确有,看起来制作Jing良,挺长的一个系列,讲薛远的部分还分了上下两集。
这就是差距,再过漫漫一千年,历史中仍然长篇记载着薛远,而标点符号里都不会有我这种普通人。
休息时间有了事可做,我戴着耳机点开上集,肃穆庄严的古乐声缓缓注入耳畔,扣动着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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