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脑子就不太灵光,有一棵鸡蛋花树昨天夜里就开花了,香的哟......”
刘姨一边碎碎叨叨一边整理着房间,吸尘器的噪声嗡的脑子疼,蒋知一将被子拉过头顶,拴住左手的铁链哗啦作响,将一圈手腕磨得通红。
他已经被拴在床上栓了快三天了,今天刚好是周一,但由于没有手机,房间里也没有时钟,他只能在吃饭或是上厕所的时间能移动一下,顺便看一眼时间,除此之外就只能凭借直觉判断。
Aye在周日的下午就走了,他没办法做到“一直陪你”,电话总是一通接着一通地打过来,蒋知一也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他在的时候,就会手里捧着蒋知一那本绿皮的摘抄本看上面的语句摘抄,时不时地还会口头点评两句,但蒋知一一直冷着脸。
“你会泰语。”他用的是陈述语气。
Aye从书页里露出一双笑弯的眼睛:“当然,除了泰语还有高棉语,闽南语和客家话也会一点。”
蒋知一这才意识到从一开始他就是被诱导着钻进了圈套里。
那一枪打碎的远不止书房的玻璃,还有蒋知一表面的唯唯诺诺,他不再用那双可怜的眼睛回看aye,反而是满脸不屑于掩饰的嫌恶,仿佛易碎品抖落表面的斑驳,露出下面的青铜质地。
蒋知一算是明白了,反正他又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无非就是被限制住了人身自由,最出格的时候打翻了饭碗,aye也只是脸色Yin沉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样,然后拧过蒋知一的下巴交换一个血色浓郁的吻。
“不开心归不开心,饭一定要好好吃。”
蒋知一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舌尖舔过被咬破的地方,皮rou有些外翻,没办法,口腔里的软rou就是容易受伤。
Aye有些乐见其成,蒋知一越不愿理他,他就越要贴上去,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紧紧搂住,手臂伸过蒋知一的身体,握住有手铐的那只手腕轻轻地揉着,说着没有回应的一些废话。
“我叫人搬了条长椅进花园,到时候里面再种点别的什么花,我们可以随便找个什么时间赏花。”
蒋知一不挣脱他的怀抱也没有靠得更近,连呼吸声都收得很轻。
离开家的时候,aye短暂地松开了蒋知一的束缚,亲在他的脸上:“不用等太久,会回来的,想我就用家里的座机打电话给我,不过别想着逃跑哦,要知道刘姨开枪也很准的。”
“也不用过于担心你的姐姐,她过得也很好......”
“怕疼的话就乖一点,不要乱动,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蒋知一转头就上了楼。
被子里太闷,甚至还有一点aye 身上的味道,蒋知一不想沉浸于这种分析气味的荒诞感中,又把头露了出来。
吸尘器的嗡鸣声已经停了,刘姨还在继续说着。
“不过花园最近还是别去了,碎玻璃可能还没完全清理干净,划到脚就不好了。”
蒋知一的左手腕被她抬了起来,沉重的铁链坠的骨头都快裂缝了,还好下一秒钥匙伸进了锁孔,锁链掉在地上,像是泛着银光的盘蛇。
“家庭教师等会儿就来了,要不要先去收拾一下?”
“家庭教师?”蒋念一抬起了头。
“是的,先生说养病的这段时间功课最好也不要落下,所以请了个家庭教师。”
Aye居然说这种非法囚禁是养病,蒋知一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走到阳台,下面的花园绿得层层叠叠,黄里透白的鸡蛋花点缀在枝头,东南亚是没有秋天的,即便是十一月都丝毫没有萧瑟的感觉。
蒋知一有种被迫活着的感觉。
陈颂来到这幢别墅前时,首先就被馥郁的鸡蛋花花香给吸引住了,她很喜欢这种花,虽然不起眼,也没什么能比得过其他花的特点,闻起来却让人心旷神怡,而且又无害,拿去烹饪也可以。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她便赶忙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走上前行了个合十礼:“您好,我是陈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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