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后院的人

    第二天一早，林玉舟刚洗漱好，陶世贤就带着护工前来，监督他吃药。

    “什么药？”他看着面前三个颜色各异的药片，不肯吃。

    “都是正经的处方药，抗抑郁，舒缓神经之类的。”

    “我没有抑郁症，也没有Jing神病，你把我关在这里是非法行径。”他气得把托盘里的药掀翻，连同水杯也打碎了。

    陶世贤并不生气，反而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他：“这是狂躁症的表现，看来还得多给你准备些药剂。”

    “我不需要！”他恨不能一拳打在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

    “每一个进来的病人都不承认自己有病，就像醉酒的人，从来都声称自己是清醒的。”陶世贤让护工把地面打扫干净，又吩咐重新取药。

    “你无论拿多少次，我都不会吃的。”

    陶世贤微笑着说起别的：“唐小纭三天后回来，你说，对于杀死我哥哥的凶手，我应该怎么对待他呢？”

    “你不能这样。”

    “怎么不能？你不是说我冷漠吗，现在是为我哥报仇的好机会。”

    “不！你搞错了，他没有杀人，是我干的。”

    “他当然没有。我第一时间调看监控，致命的一刀是你刺的，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结果都一样。既然小纭愿意背负弑父的罪名，我便顺水推舟，毁了电脑硬盘，让他坐实了。”

    “为什么？”

    “我在帮小纭留下你，看我对他多好。”

    林玉舟才不信。

    “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你觉得该给小纭什么样的惩罚？”陶世贤笑道，“把其余的指甲都拔光怎么样，这样他就不会淘气乱跑了。”

    林玉舟的心一哆嗦：“我会按时吃药的，你别这样。”

    “很好，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这时，护工回来了。他不再犹豫，拿起药片一股脑吞下去。

    “你只要乖乖的，就会发现我其实很大度，你们甚至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享受二人时光。”

    “你能再大度些让我们俩住一个房间吗？”

    “这事以前讨论过，不行。你们都很危险，凑一起难保不生事。再说也没有双人床。”陶世贤满脸不屑，“你最好收起龌龊心思，作为他的新监护人，我不允许这种恶心事再发生。”

    “监护人？”

    “不错，小纭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人，需要监护，而作为陶立贤的弟弟，我现在监管他的行为，是他的监护人。”

    这简直是羊入虎口，他不再说话，忧虑唐小纭的未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陶世贤临走前说，“鉴于联系不到你的亲属，我作为你的主治医生，也算是你的临时监护人。”

    他一抬眼，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来：“滚！”

    整整一上午，他都沉浸在无望的愁苦中，既期盼小纭的到来，又唯恐他回来受到虐待，Jing神状态极差，以至于午饭都没好好吃。

    下午，他躺在床上打盹，朦胧中听到门开了，看清来人后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

    莫闲咧嘴一笑：“真想不到我们第二次见面是这样的，充满戏剧性。”

    他彻底清醒过来，猜到一定是陶世贤做的手脚：“你来有事吗？”

    “我带你下楼转转。”

    他神情戒备：“干什么？”

    “放松点，只是去散步，例行放风，我是院长的助手，这是院长吩咐的。”莫闲一身正装，外面是医生常穿的白大褂，神采奕奕，笑容可掬，与那日疯狂行凶时判若两人。

    外面难得没有起雾，阳光很好，可凉意十足，很多人都穿了外套，他抱着胳膊围着小水池走了一圈，池子已经干涸，里面有些枯黄的叶子，整个院子十分萧瑟。

    温室旁，里面有几人正在打理花草，莫闲道：“很快要重开温室了，往年十月下旬就会打开。”

    “跟我没关系。”他要走，但莫闲把他拦住，说：“你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