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纪盛每天都火力全开，变得前所未有的忙碌。

    托梁辰的福，他直接和《碧海相约》的编剧组对接，参与到综艺台本的打磨之中，为自己撰写了五版人物小传，设计了三条故事线。在随后的讨论会上，他们保留了与纪盛特质最符的一版人设，并对故事线进行修改。大家的节奏很快，劲头也足，晚上开工，讨论到早上三点是家常便饭。

    而白天的纪盛也不清闲，他带着团队泡在摄影棚里，配合节目组拍摄宣传物料。公式照、海报、短视频、采访、宣传片、片头片尾、赞助商广告……现场的工作人员累了乏了，但纪盛却始终神采奕奕、热情饱满，所有摄制全是一条过，对着绿幕也深情款款，重复的动作摆多少次都不厌烦，面对采访也极为配合，能看出他提前打好了腹稿。在其他嘉宾组都进展缓慢的时候，他已经拍好了全部的单人镜头，然后挤出了一天对接了好几项商务合作。对于纪盛接下来的影视资源，业内已有风声，已经有品牌方提前押宝，找上门来，而纪盛也展现了足够的审慎和诚意，做足了品牌功课后亲自洽谈。无休止的工作让系统都看累了，开不完的会、拍不完的照、接不完的电话……但那家伙又开始准备起S＋耽美剧的试镜，真是Jing力超常，简直是天生的工作狂。

    当然工作狂不仅满足于此，他私下里还在紧锣密鼓地调查戚雪，利用原主的人脉和记忆，收集这位前金主的黑料。他和孟珂每日一早就会联络，交换最新的讯息。

    “戚雪的事，挖出多少了？”孟珂的声音有些哑，似乎是没休息好。

    “说实话，很少。他非常注重声誉，始终扮作谦谦君子，私生活也向来检点，只有我一个固定情人。他不吸毒嫖娼，没有命案在身，不涉及投资洗钱……至于他的那些传媒公司，确实翻出些税务问题，但金额不大，小毛病而已。”

    “我这边也没有进展。虽然用陈章的人脉彻查了一番，但抓不到什么把柄，只有些民事纠纷而已，都已经和解了，不会损毁他的声名。”

    怎么办？两人的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他们一同在电话里沉默起来。

    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了。等综艺正式开拍，他们根本没有离开摄影棚的机会，更何况后半程他们还要去海岛上生活。纪盛一下一下地按着笔，咔哒咔哒，这是他心烦时的习惯，但想想对方可能比自己更焦躁，他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梳理思路：

    “或许我们的目光太局限了，”纪盛捋了捋睡衣领口：“戚家的生意渗透各行各业，你我的目光也不该只局限于传媒业。投资传媒公司对戚雪而言只是小打小闹罢了，他志不在此。还记得地产商何骋吗？”

    这问话实在有点多余，孟珂不快地沉下眉毛，他怎么会不记得自己表弟的绯闻对象：“说。”

    “从前年开始，戚雪便从C市起步，开始参与家族的地产生意，与何骋成了劲敌。几年内他们的摩擦愈演愈烈，除了商业上的正当竞争，私下里都如八仙过海般，使出各路神通手段。戚雪最擅长的媒体界的套路，罗织黑料是一把好手，于是便有了何骋包养男小三的丑闻。在我看来，地产是戚雪涉足的新领域，他急于求成，小动作多得很，也尚未吃透行业规则，肯定有更多把柄可寻。”

    “比如？”

    “比如他最近在C市一连拿了好几块地，风头正盛，也因此和何骋起了纠纷。我们若能抓到他违规拿地和贿赂官员的铁证，那么戚雪的公司不但面临上亿罚款，他本人也是要被判十年以上。制裁恶人的最好方式便是诉诸法律。如果我们想让他彻底消失，那么最好是依靠国家强制力。否则仅凭你我二人，即便予他重创，恐怕他也能卷土重来，借尸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