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白英,孟娴回来时小琪正小心拨弄着手里小鸟的翅膀。
好像是折断了,小姑娘脸上尽是怜悯,我在花园里捡到的,有人说这是野生的金丝雀。我在网上一查,还是很名贵的鸟呢。
孟娴抬手,同样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鸟儿漂亮的羽毛,已经明白小琪来的意思要怎么处理这小东西,是放了让它自生自灭,还是伸出援手。毕竟是在小南楼的花园里捡到的,总要过问一下主人家。
你想留下它吗?她问。
小琪捧着它往孟娴眼前送了送,我要上班没空照顾,太太,不如您养着在房里解闷吧。我去附近的宠物医院约个医生,它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野生的鸟不受圈养的。孟娴说着,唇角微勾,不过现在它这么脆弱,受着伤又孤苦伶仃,出去也活不了多久。
她垂下眼帘,遮挡住里面的一些微薄情绪:留下养着吧,等羽翼丰满了才能飞得更远。
小琪喜出望外,捧着那只受伤的金丝雀出去了。孟娴看着她的背影在视线里慢慢消失,舒了一口气才站起来。
她上二楼,却没有径直往正中间的主卧去,而是一直往南,在走廊的尽头停下了。
是白霍的书房,不经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的书房。没有密码,孟娴再一次被挡在外面就像那间上了锁的阁楼房间一样。
孟娴第一次发现那个仿佛被人遗忘了的房间时,就尝试了几个可能的密码,但都显示输入错误。白霍、白英以及她的生日,都不对。
随后匆匆赶来的秋姨阻拦了她,说先生不让任何人进,包括太太。问里面是什么,秋姨低着头,三缄其口。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不必再去问白霍他们瞒着她的一切,绝无可能轻易让她知道。
孟娴悄无声息地回卧室了。
晚上白霍回来,下车时周身裹挟着金黄的夕光,孟娴坐秋千上远远地看着,面无表情。
她在心里默默地数,计算着对方上楼需要的时间他大抵不会逗留,最多和秋姨询问她一天的活动轨迹,然后就会径直找到她。
小南楼设了门禁,这门禁只针对女主人。孟娴的活动轨迹,也就这么大范围了。
孟娴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丈夫软禁了。万科集团的继承人白霍,是个囚禁自己妻子的疯子。
家里和小琪年纪相仿的帮佣在聊闲时说起此事不以为然:关着就关着呗,吃穿不愁,要什么有什么。这么好的日子,这么好的别墅,把我关在这儿一辈子我也愿意。
没人觉得古怪,人人都低声说:太太命好才能嫁得进来,应该识抬举才是。反正已经失忆了,在家才最稳妥。
孟娴倒是很同意这话,有钱有闲、除了自由想要什么都应有尽有,这样的日子称不上痛苦难过。
她没想过逃,也知道自己逃不远。
可这样的日子是没有保质期的,她被迫的接受着施恩者给的一切,如履薄冰;而且她如今的处境,连条退路都没有。
偌大的别墅总是空旷安静,现在只剩下秋姨对男主人的低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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