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以停止内心的诘问——我当初到底看上了他什么?甚至,我到底爱过他吗?
平心而论,我和张勇在一起,比起爱,更像是为了完成恋爱、结婚这样的人生里程碑。我甚至想不起来任何我曾经爱过他的甜蜜,就连他把钻石戒指戴到我手指上的那一刻,我唯一能记起来的感情,也只有尘埃落定的成就感。
爱模糊,恨却是清晰的。我放下背包,拉上窗帘,从里面掏出早已备好的绳索,把张勇的手脚结结实实捆在了床头四角。尼龙的粗绳把他手腕勒得陷进去,我用力拽了拽,确认了不会松开,这才又在他嘴里塞了抹布,严严实实用布条捆了一圈。
接着,我去厨房的智能冰箱里接了一杯带冰块的饮用水,回去卧室,连冰带水一起泼在了他的脸上。
张勇猛地惊醒,眯着眼睛想要适应卧室内突如其来的光线,却忽然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禁锢住,慌了神,像条被人捞进网里的八爪鱼一样徒劳地抽搐着手脚挣扎,口中支支吾吾试图呼喊求救,只可惜被那抹布堵在了嘴里。
“别挣扎了,没用的。”我倚在卧室门口,冷冷看着他这副可怜虫模样,“张勇,这么久不见,你这邋遢的毛病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张勇看我的眼神中带着恐惧,面色涨红,挣扎着,被抹布堵住的喉咙里不断传出咕哝声。我知道,他想问我是谁。别说我如今口罩遮面,就算我露脸,他也不认识我这张新面孔——但我要保护竺可儿的身体,我不能让他看见眼前人的真实模样。
我上前,因那刺鼻的酒臭微微皱眉,一脚踏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低头,高高在上俯视着他,审问:“那天想杀谭诗苑的人是不是你?”
他并不知我为何发问,眼神中闪过错愕,接着拼命摇头,也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眼角甚至流下一滴泪水。
我也未曾指望他直接承认。但他的表情,的确不像是一个杀人未遂的凶手。我于是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迭水果刀,露出那冷光闪闪的刀刃,贴着他的脸,Yin森森道:“你最好别喊。”接着,挑着他脸上的布条划断,拽出了他口中堵着的布团。
他果真没喊,只是颤抖着声音问我:“你是谁?你认识诗苑?”
“我是谁,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再问你一次,那天在谭诗苑家门口杀人未遂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哎哟我的小姑nainai,求求你了相信我吧,真的不是我……”张勇哭丧着脸,若不是手被捆住了,大约还要指天发誓,“警察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已经审问了我无数回了……但是那天晚上真的不是我,我跟诗苑打了个电话,吵了几句嘴,放下电话我就去童童那儿了……童童还帮我做不在场证明了!”
“童童?”
我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冷笑:这是那日我撞见他脚踏的另一条船吗?
似乎感觉到了我语气里的敌意,张勇瑟缩了一下,连忙道歉:“姑nainai,那个童童只是我一个相好,求求你别生气,尤其别替诗苑生气——我跟童童就是逢场作戏,我真爱的人一直是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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