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说到琼林宴上的转机时,姜母和陆nainai的反应比姜婉宁都?大,陆nainai更是拍着胸脯,后怕道:“这当官还是好危险哦……”
姜父也是一脸凝重,琢磨起陆尚说的那两种?商行改革来,心里痒痒,赶紧追问道:“你说的那什么商行国有制,能仔细说一说吗?”
陆尚笑道:“爹要是感?兴趣,等转天我跟您详细讲,正好过些日子我就要琢磨开办了,您也能给我提提意见。”
“不过比起朝廷的商行,还有一件关于咱家的事,也不知您和娘听了会不会欢喜。”
他?对姜婉宁示意,由姜婉宁说出朝廷的赦令来。
随着姜婉宁话落,堂厅内陷入长久的沉寂来。
过了不知多久,却听姜父哑声问:“你们说的……当真?”
陆尚道:“千真万确,早在我离京时,京城里就有关于姜家赦罪的传闻了,就是皇帝拟旨派送需要时间,我赶路又赶得?急,这才没能一同带回来。”
“我估摸着再有十?来天半个月,赦罪书就要送到了。”
曾几何时,姜父对新帝多有怨怼,尤其是一双儿女?接连受了难,先是儿子受官兵刁难坏了双腿,又是女?儿被迫卖给偏僻山村里的病秧子做冲喜妻。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非尚有老?妻在,姜父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
但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他?又开始懊恼自己当初不够谨慎,就是因为秦王给他?送了几册名贵古籍,又参加了两回秦王设的宴,便被人归到了秦王阵列。
后来先帝驾崩,皇子争位,秦王在京中的那点?根基,根本打不过身负战功的六皇子,秦王又铤而走险,使计险些害了当时的六皇子妃,也算与六皇子结下了梁子,伴随六皇子登基,也就是昭和帝即位,秦王一党自是成了第一个被清算的对象,姜家亦在其列。
在北地时,姜父几次咒骂新帝手段强硬,早晚要遭反噬的,骂过新帝,他?又怨恼自己行事不够妥帖。
就为了那几册破书,硬是坑害了一家人,也就是儿女?都?寻了归处,不然但凡有一人不好,他?也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数十?年过去,被他?咒骂要遭反噬的昭和帝不光没有受到群臣反对,反是以强硬手段推行了一系列新政。
就说为许多朝臣所反对的科举改制,在姜父看来,却是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尤其是当自家人受了新制的好处,他?对昭和帝的那些夙怨,也一点?点?地变淡了,此时再问姜家赦罪,他?竟是心情?复杂,许久说不出话来。
姜婉宁想说点?什么缓和一番气氛的,转头却发现姜母已是泪流满面。
她?不禁轻声问询:“母亲可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姜母用?帕子点?了点?面上的泪痕,可一眨眼,面上又是一片shi濡,她?声音沙哑:“我是想到你大哥……知聿他?在西北大营,只因罪籍久久无法升衔。”
“如?今姜家故罪得?以赦免,你大哥要是知道他?也能论功行赏了,还不知会有多高兴……当年他?便是想做大将军的呀!”
提起兄长,姜婉宁也不免沉默。
后来还是陆尚说道:“我知这事来得?太突然,想必爹娘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如?您二老?回去后也再想想,看看是复官回京,还是致仕留在松溪郡。”
“无论您二位如?何选择,我和阿宁都?尊重你们的选择。”
“另外我也与阿宁说过了,后面几年我基本都?会在松溪郡活动?,在朝廷的海商做出一番成绩之前?,多半是不会入朝的。”
“而海商没有那么多限制,无论是留在松溪郡,还是去京城,我都?可以,阿宁去哪我就去哪,主要也是看你们的意思。”
陆尚刚说完,陆nainai突然举手:“我、我是安安去哪儿我就去哪,我都?听你们的。”
陆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把陆nainai的话琢磨了两遍,顿是惊讶:“nainai您之前?不都?是我去哪儿您就去哪儿的吗?这有了安安,我在哪儿就不重要了呗?”
陆nainai讪讪:“话也不能这么说,反正曾孙在哪,你肯定也在的。”
陆尚一脸苦相:“nainai别说了,我都?明白了,往后在这个家里,我就没什么地位了,安安才是最受宠的。”
众人哄笑,先前?的沉闷气氛也被打散许多。
几人坐在一起又说了会儿话,外头的天色也就暗了下来。
陆尚奔波一个多月,路上少有吃好的时候,难得?吃上一顿热饭,吃得?比平日都?要多一倍,尤其是姜婉宁亲手炒的那道嫩芹,几乎全进了他?的肚子里。
夜里安安是在主卧睡的,前?半夜由姜婉宁喂nai,后半夜会有nai妈提前?准备好羊nai,到了时间来敲门?。
往日陆尚没有回来,安安就睡在床铺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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