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在告诉郑衣息,她不想去京郊那儿散心。
郑衣息听罢不过拢了拢她鬓边的碎发,笑着和她说:“太医说你的身子再?仔细调养一段时日,将来说不准也能?再?怀上子嗣。”
子嗣之事,是郑衣息心里无?法触碰的伤痛。他?只能?想尽办法调养好烟儿的身子。
至于他?自己,则没了所谓。
烟儿听罢疑惑的瞥了郑衣息一眼,如今她实?在是摸不透眼前之人的性子,便也不敢把他?的话?当真,只点了点头?敷衍了过去。
而郑衣息却朝着烟儿更加贴近了几分,如今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咫尺,微微一动?,便会跌进彼此的怀里。
不能?再?怀有子嗣一事一直是烟儿心上的一根刺,于她这般卑微、命如蝼蚁的人来说,能?有个血脉相连的子嗣,也是贫瘠短暂的一生里为数不多的慰藉。
“可是我不能?再?有子嗣了,烟儿,你明白我的意思。”郑衣息如此说道。
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即便太医治好了烟儿的身子,她也不能?再?有子嗣了。
烟儿闻言眸子里的光亮立时黯淡了下去。
这是她早先就预料到的事,原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只是心口处却久久的萦绕着一股苦涩与伤心。
陆植那憨厚可靠的模样也时不时地出现在她脑海中。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成?为了陆植的妻子,从?此过着男耕女织、闲适自在的日子。
到底是意难平。
郑衣息紧盯着烟儿,见她一副郁郁不开怀的模样,心里纵使再?不乐意,也只能?对她说:“明日我带你去看看陆植,好不好?”
本?是心如死灰的烟儿立时身子一颤,望向郑衣息的目光里染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会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郑衣息嘴角虽还在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死
半月后, 正值郑衣息休沐,他便信守诺言带着烟儿去瞧陆植,出门?的时候正好在京城正街遇上五皇子府的人马。
那?些小厮和侍卫们都挑着铺满喜字的聘礼,正有条不紊地往宁远侯府行?去, 一路上引得行?人们侧目, 街坊四邻之间皆是对?这桩婚事的议论之声。
郑衣息却面不改色地骑马, 时不时往身后瞧一眼,确保马车里的烟儿无恙。
陆植如今还在溪花村。
只是今日过后,郑衣息便会赐给他白银千两以及离开京城的路引和文书,保他一世富贵的同时, 也要他永永远远地离开京城。
但凡是个神智清明的正常人,也知晓他该选择哪条路。
白银千两于郑衣息来说不过是书房博古架上的一只青玉瓷瓶罢了,可于贫苦百姓们来说,却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钱财。
所以, 郑衣息能笃定?, 陆植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后, 郑衣息与烟儿才到了溪花村。此?时已近晌午,不少溪花村的村民们都已立在道场上扯起了家常,遥遥见一辆香车宝马缓缓地向陆植家中驶去, 为首骑马的那?人更是天人之姿,说不尽的矜贵清傲。
村民们都止住了话头, 目光纷纷朝着郑衣息望去, 心里都在揣测着贵人驾临溪花村的目的。
片刻后, 郑衣息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 便画本子上头写的朗逸郎君一般夺目动人。
他走到了马车旁,将里头打扮的无比富贵奢靡的烟儿扶了下来, 这时几个溪花村的村民们便认出了烟儿的身份,当即便大惊道:“这不是陆植家里的那?个哑巴吗?”
当初那?个怯弱的哑巴已全然变了模样,乌黑的鸦发上簪着滴翠凤钗,行?动间那?鸽子蛋一般大小坠下来的累珠摇曳着晃动姿态,身上的衣衫衣摆处还绣着金丝细线,遥遥一瞧,称得上一句花团锦簇、富贵逼人。
郑衣息攥紧了烟儿的柔荑,牵着她走进了陆植的家中,只是方才推开屋门?觑见里头的景象后,他便飞快地用大掌蒙住了烟儿的双眼,并?道:“你先?别进去。”
被蒙住眼睛的烟儿疑惑不已,可郑衣息攥着她皓腕的力?道大的不得了,若是她想挣扎,只怕是会弄伤自己,所以烟儿只能乖乖地背着门?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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