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小文,快来跟姐姐道歉,怎么能对姐姐下手呢,不能动手!快说对不起!”
祝文颐依言走到病床前,道:“对不起……”
“林林你也道歉。”爷爷说。
贺林奈可比祝文颐犟多了,她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郑瑶。
郑瑶把手里的香蕉皮扔了。
“不用了不用了……”郑瑶妈妈说。
爷爷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俩先出去,在这里碍眼,影响瑶瑶恢复!”
祝文颐跟贺林奈出了门,一带上门,祝文颐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还好没出大事,我还怕把她搞死了呢……都流血了。”
贺林奈不屑地看着祝文颐,还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切,那么一点血,不会死人的。你胆子太小了吧,我刚刚看你都快尿裤子了。”
祝文颐奇怪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血不会死人?你见过?”
贺林奈突然沉默下来,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用力把衣角扭成了一团,拉来扯去,似乎要跟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拼命似的。她刚刚还在嘲笑祝文颐“没见过世面”,此刻却因为一个简单的反问而沉默,周遭空气似乎要蒸发干净,把自己和所有人都隔绝开似的。
祝文颐敏感地察觉到不对,果断闭了嘴,心想:贺林奈难道……真的见过血?
☆、林林的心结
与郑瑶的父母接触之后,双方家长达成了一个共识:医药费由贺家负担,郑瑶出院之后转到贺爷爷班上,好好管理,跟郑妈妈口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毛头小子隔绝开来。
郑瑶非常不高兴,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乐不乐意,或者祝文颐贺林奈两人乐不乐意,都没什么关系了。发生流血事件了,两拨小孩子之间的矛盾自然转移给大人们接手了。
回家之后,爷爷再次审问了两人,砸人的到底是谁。两个小姑娘都说是自己一个人干的,可证词本身就具有排他性,爷爷问到后来也不耐烦了,大手一挥:“你们俩都去跪灵堂!”
妈妈在一旁并没有劝阻,心里某一块反而安心了。
肯责罚的话,说明至少没有当外人看。况且这么严重的事情,也的确该罚一罚。
祝文颐和贺林奈乖乖地去了灵堂,祝文颐一进去就想跪下,贺林奈却在门口停了一瞬,“啪”地将灯打开了。
祝文颐诧异地回头,问:“为什么开灯?”
贺林奈反问:“为什么不开灯?”
“上次你没开灯,我以为罚跪灵堂不能开……”
“……”贺林奈的手顿了顿,半晌拿下来,走向灵位前,说:“就这样吧。”
贺家之前只有一个小孩子,因此灵位前也只铺了一个蒲团。祝文颐很自觉地没有碰,把专属位置留给了贺林奈。贺林奈也不客气,一下子就跪下去了。
灵堂很快静寂下来。
夏天蚊虫多,开了灯之后更是招昆虫,没多久祝文颐身上就被咬得七七八八。她痒得不行,这里拍一下,那里拍一下。
“你别拍了行不行?”贺林奈终于开口,语气很不耐烦,“反正也没用。”
祝文颐愣了愣,把手垂到两侧,忍受着腿上的一排包,好像是在等待检阅似的。
贺林奈就不痒吗?祝文颐心想。
“那个,你为什么要说是你砸的?”祝文颐想了想,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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