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他觉醒了 - 漂亮炮灰他觉醒了 第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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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气氛凝重……自三年前便如此,二公子他……以身伺邪,夫人也随着病倒了,小公子又不在,江家无人问津。”童生絮絮叨叨地说着。狸珠闻言道:“……如此,是我来迟了。”他在幻境之中耽搁了三年,三年时间,外面已经翻天覆地。昔日繁华的江州,如今府中荷叶凋零,金叶牡丹褪色枯败,殿中零星下人,已是萧瑟之景。“领到此便是,我回府是要取些旧物,晚些我自会前去看夫人。”狸珠开口道,他看出来了童生似乎畏惧见到秋落锦,越往前步伐越慢。闻言童生如释重负,对他道:“如此,小公子若是有任何吩咐,传唤我便是。”狸珠应声,未曾问府中下人都去了何处。他直接便前往书房,如今他的修为无人能拦他,江府中有一片禁地,这里存放着江氏先祖遗留之物,除了嫡出血脉不可踏入。狸珠推开了门,他目的是寻找某一样东西……书册,地宫,封印的禁书。祭祖之处,那里位列着江家列祖列宗,黑压压的牌位,最后一座牌子上写着江氏雪岐。江雪岐三个字被标红,其上覆盖了密密麻麻的Yin咒,供台之上刻有咒文,此为夺舍邪咒。江氏嫡子夭折,江家恐无后人,传召夺舍,奉仙君义名,字起君相,千秋万代,转世于身,故名江圣怜。在江州城外, 梵山之上,有一座圣天寺,三年前仙道将江雪岐封印在圣天寺中。狸珠回忆起来, 先前他与江雪岐来过此地。圣天寺内供奉蛇母, 寺庙破败陈旧, 情景不复先前,先前来此地寻灵草, 未曾发现地宫衔接之处。现在他找到了关窍之处,在墙壁缝隙处破开阵法, 一条窄道应势而出,遮蔽不见天日, 狸珠顺延往下。地宫里Yin冷森寒, 只有天窗透出些许光亮,狸珠点燃了火折子, 顺带着点亮墙壁边的长明烛。巨大的锁链从墙壁往下落,十二道巨大的仙锁缠绕着中间的沉木黑棺, 其上无数仙咒缠绕而上,经文梵文经幡陈列在侧。狸珠置身在Yin棺前, 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仙门将江雪岐封印在此。他掌中剑意翻转, 一道剑花挽出来,凌人剑势破空而出,朝着Yin棺而去,一剑斩开了沉重的仙锁。“啪嗒”一声, 锁链落下, 其上的仙咒自然散开,狸珠上前去, 他站在棺木前,盯着其上的咒文看,眼底压着些许纷乱的情绪。“二哥哥……你可在此?”狸珠轻声问道。无人回应他。他用剑柄抵住Yin棺棺盖,随即轻轻使力,沉重的棺木随即推开,映出空空如也的棺柩。内里什么都没有,这是一具空棺。狸珠当即愣住,地宫寒气侵袭,他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意,眼角倏然扫到了什么,一道白影一晃而过。“嘎吱——”“嘎吱——”陈旧之物摩擦墙壁的动静传来,地宫之中生长了一片已经枯萎的Yin木,在Yin木深处,一道白色人影融入其中。此人一身白衣,面容被斗笠遮掩,枯骨一般的双手按着Yin木枝,身躯在其中晃荡。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狸珠一道剑光过去,白影随即消散,地上出现了一具傀儡小人儿“啪嗒”落地。……离州城内。“薛世子!是薛世子回来了!有世子保护我们,诸位日后不必再因邪祟担忧。”离州城受薛遥庇护,百姓们拥护其世子之名,薛遥入城之后,热闹的气氛很快在城中传开。在这和乐融融的人群之中,一名男子置身其中,他面容苍白,常年不见天日显得有几分Yin惨,一身黑色的长袍,清贫而压抑。浓郁的眉眼是天然的俊朗面相,可惜面上的愁云惨淡遮蔽,他印堂隐隐发黑,气色不消,站在人群之中,与周围的生机格格不入。“薛世子……薛世子。”谢淮安念叨着这个名字,他手指上尚沾着墨迹,随即在人群之中消失。“……你说要见薛世子?可是有要紧事。”薛府门前,侍卫看着面前穷酸的书生,薛遥虽爱民常见人,但是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你且说清缘由,我们会转述给薛世子,到时世子愿意见你自然会寻你。”侍卫耐心道。他们跟在薛遥身边,学了一些温婉待人的态度。“我自有缘由见薛世子,”谢淮安开口道,“我住在离州城外……近来总是梦扰,科举在即,总梦到兄长要谋害我,因此颇为难安。”“你说做梦?”两名侍卫对视了一眼,随即问道,“那你兄长平日待你如何?”“兄长平日待我很好……正因如此,我近来才忧虑于此。”“梦都是反的,何况你兄长也并非对你不好,如此……你的事我们会向世子说的?你住在何处?”“……我在黎城县。”谢淮安被两名侍卫打发走,没有见到薛世子,他心绪更加纷乱,看一眼天色,马上即将薄暮,晚些天黑了不便行路。他踏上了回家的路。

    南境如今邪祟纵横,北境有四大仙门守着,情况要好上一些,而离州因为薛家在,加上薛世子美名,此地比周围城池要好许多。百姓不必行路之间担心邪祟作祟。他今日入城去看考场,想起妻子仍在家中等他,又颇为愧疚,既已入城,竟忘记给妻子捎带物什回去。脑海中回忆起妻子的面孔,谢淮安脚程快了些许。他本名一个信字,字淮安,原本取的是怀字,家中觉得不好,因了他命中有水相之灾,于是换成淮字,以克命灾。谢淮安途径一片Yin林,此Yin林近来常传闻有人在此失踪,这里修筑的有一座寺庙,他每回入城都会在此地经过。他路过此地寺庙,见台上鬼魅青面獠牙,老翁之面腹若魁肚,掌中金铃翁声作响。此等僧佛他从未见过。更为奇怪的是这老僧身侧的红衣男子,红衣男子面容模糊,只看得到一身的红,掌中执了一支Yin笔,在书册上徐徐落落写着什么,并不停歇。他每次经过这里,都能看到红衣男子守在老僧石像旁。“桀桀——”金铃声响起,在Yin林之中回荡。谢淮安与红衣男子擦肩而过,他听见了朱笔在纸张上摩挲而过的音色,似乎有很低的音色落在他耳边。——玄水缚灵,状元天授,文采斐仪,才气骛高,命比纸薄,弱冠之年,妻离子散,手足相残,魂丧弱水,死后生怨,积久成疫。声音若有似无,谢淮安只听了几句,不知这红衣男子是否在做法,他每每经过红衣男子,只觉背后发凉。日后若是再入城,需换条路才是。谢淮安匆匆行路。家中贫寒,读书是妻子与大哥扶持他,两人待他皆不薄,世道纷乱,若是能在城中谋得一文半职,日子会好过许多。黎城县的院子里,屋子虽简陋,却被妻子打理的井井有条,粟米瓢盆整齐地摆放在一处,窗台有妻子收集的玉石与栽种的葱苗。窗户上贴了窗花,是妻子亲手剪的,双喜双福,寓意美满。“沐梨……”谢淮安推开了院门。院子之中静悄悄的,他到家时方天黑,厨屋里没有动静,屋里没有开灯。这个时间,莫非是去了邻里?“啪嗒”一声,他听见了屋里的动静,此时突然一道不好的预感浮在心头,待他推开门,便见怀孕的妻子倒在地上。妻子衣衫纷乱,亵裤被人撕碎,身下鲜血淋漓,瘦弱的身躯倒在地上,脸上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沐梨——”谢淮安握住了妻子的手腕,妻子手腕发凉,不知倒地多长时间,他在城中徘徊,竟不知早些回来。“我带你去看大夫……疼不疼?忍着些……”谢淮安的手腕随即被握住。沐梨奄奄一息,原本眸中浮出的悲拗之色掩去,朝他摇了摇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怪我……我若能早些得知大哥对我有那般的心思,今日便不会让他入门……只是苦了你……阿信,不能等到你考取功名那一日……”沐梨眼角有泪滴落下,气息将尽,倒在谢淮安怀里,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凉。“沐梨………沐梨………沐梨……阿梨。”谢淮安碰到怀中人冰凉的脸颊,脑海里只有兄长害死妻子这一想法,他在深夜之中为沐梨收敛身容,随即拿了家中唯一的斧头前往兄长家中。兄长并非他亲生兄长,少时母亲在兄长府上做工,兄长待他如同手足。深夜,谢淮安没来得及清洗身上的污渍,他身上沾了妻子的血,玄色衣袍锈迹斑斑,斧头在月色之下亮起一道凌厉的光。“你既然已经做了!认便是!索性一除后快!留了那小子日后考取功名!他不会放过我们齐家!”“齐钟,先前我们待他不薄,如此也算是还了这些年的恩情!那小子这些年日日待在房中不曾出门,何时给过我们好脸色!”“若是放过他,今后我们不会有好下场!他那妻子遭了欺辱,他怎会轻易原谅你!?”谢淮安不知府中人已经在商量如何害他,他提着斧头到了兄长家门前,在敲门时忽又恍惚,直至兄长前来为他开门。月光映照着对方的面庞,在那一瞬间,谢淮安有些想放下斧头,此番若是动了手,便全然忘了沐梨的交代。若兄长肯认错,他把人送到官府便是。“阿信啊……这么晚了,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先随我进来。”兄长未曾过问他手中斧头。领他入门,谢淮安也不知,他一旦踏入,便是一脚踏进了地狱。他在兄长府中被活生生地捂死,只因他迟疑一瞬,手中斧头落地,任由对方将他害死。“这可如何处理……尸身若是被人发现了,报官我们就完蛋了!”“近来世子方回来,万万不可走漏风声!”“把他与他那苦命的妻子放进缸底沉水便是……过个十天半个月,到时飘到其他地方,如何也查不到我们这里。”冰凉的尸体,深口沉缸,厚重的河水。谢淮安与妻子被装进水缸之中,连同妻子腹中足月胎儿,化作血水一并与河水相融。他死时尚不瞑目,离科考不过三日,原先他写的一手好文章,乡里无人不称赞,仕气尚无处招显。如今已入黄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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