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禄祥领着关望在赌场内参观了一遍，顺便也问了他从前工作的情况，关望照实说了，方禄祥听完吸了口烟，弹弹烟灰，笑道：“你之前待的地方跟这里还是不太一样，我们这里实行会员制，会员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得来。这帮赌徒可都是会享受的，想要让他们玩得高兴，还得在别的地方多花心思，比如人家渴了，我们得提供酒水饮料，人家玩累了，我们在休息区提供按摩，还有不少在这里一赌好几天的，那就得直接跟客房部对接，凡事都要做得周到。就算是处理那些出千和欠债的，手段也不能太不体面。”他朝关望笑着摆摆手：“像砍手砍脚这种事就不要搞啦，难看。你既然来了这边，脑筋就要换一换了。”

    关望受教了，说：“我之前的经验用在这里确实不太合适，以后还要方叔多教我一点。”

    方禄祥听着很是受用，豪爽地笑道：“这就对了，年轻人虚心一点才能多学到东西。有你这个态度，方叔当然是要用心栽培你的。”又亲热地搂上关望的肩膀，靠近了他说道：“方叔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可能也是缘分。你也要争气点，争取做一番事业给你老爸看，等他见识到你的本事，说不定将来选你做继承人。”

    关望笑了笑：“我从没想过这种事情。”

    “干嘛不想？年轻人就要有点野心才好嘛。我看你资质不错，好好锻炼一下不会输给那个庸才。”

    那个庸才？是指程尧松吗？

    方禄祥瞟了不远处的高厉英一眼，对他道：“小高，你就先回吧，我跟侄子还要再聊会儿，晚上我送他回去。”

    高厉英朝他点点头，转身走出去了。

    方禄祥揽着关望的肩膀带他走到休息区，叫人拿了瓶酒和杯子来，打算跟关望喝两杯。倒好酒，两个人碰了碰杯，关望主动问道：“方叔跟我爸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方禄祥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哈哈笑了两声，道：“何止是朋友，我连他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都知道。他脑子好，偏偏我是个大老粗，从小就是被他使唤的命，以前上学时就帮他打过不少架了。后来他继承家业，就想拉我帮他，说什么要一起飞黄腾达。哎哟，就我这个脑袋，多看几个字都头疼，哪里搞得来他那套。”

    关望听了微微一笑，抿了口酒。

    方禄祥大剌剌地往后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道：“我嘛，读书不行，不过家里是混江湖的，从小也算耳濡目染。刚好老程想搞点别的生意，我对这些也还算懂，就跟他一拍即合，转眼也帮他干了几十年了。”

    “那方叔也是金河的老功臣了，一定是我爸最信得过也最有能力的伙伴，难怪他会安排我跟着您做事，能被方叔栽培是我的荣幸，我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