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平是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的。

    他翻了个身没想到连人带被子滚下了床，大脑空白了一阵子才发现自己回家就直接睡着了，连衬衫西裤都没换。

    他睡眼惺忪透过猫眼瞧了瞧来人。好家伙，昏昏沉沉的脑袋立刻就清醒了。

    “你不是晚上才来吗？”他在门里边喊。

    陆清看了看手表，晚上八点半，他确实是晚上来的。

    “开门。”他沉声道。

    门开了，陆清看见他头发乱翘、衣冠不整：“刚睡醒？”

    “你怎么来这么早。”

    “想你。”

    “连着两天通宵你不累吗？”

    陆清揉了揉李安平的头：“你要是累了，我们今晚可以只睡觉。”

    李安平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陆清无辜：“我什么时候不温柔了？”

    “今天白天。”

    “我以为你喜欢那样的。”

    俩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我确实喜欢……只不过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李安平从橱柜里找出一只马克杯，倒上热水，“对了，那个录音……”他忽然严肃起来。

    陆清拿出手机，解开了锁屏，放在茶几上：“早就删掉了，你可以随便翻。”

    李安平没有动，要想隐蔽的保存一个录音文件易如反掌，翻阅他的手机没有意义。

    “如果我没有答应你，你真的会公之于众？”

    “不会。我会换一种方式追你。”

    李安平抬头，对上他的眸子，说：“你知道吗？以前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

    “现在有了。”

    陆清身子前倾，堵住了他的唇。

    李安平闭上眼睛，四片唇瓣厮磨着，内心泛起点点涟漪。

    ＊

    一周后，许睿在机场接到了方和。

    方和刚一下飞机，就有等候已久的记者把他团团围住。查尔斯配合着机场的保安给他开道，查尔斯身高一米九，他展开双臂，就像一堵墙。

    方和走出航站楼，在许睿的车前站定，话筒和摄像机围着他站了一圈又一圈。他讲了几句话后，也不顾记者的追问，转身上了车。

    等候已久的车子发动了，离开了人群。

    “好久不见。”许睿说。

    方和看着他：“过得好吗？”

    “没有你一切都好。”

    方和扳过他的脸，给了他一个吻：“你看上去很憔悴。”

    “你应该看看李安平，你的董事会和股东们处处施压，他都瘦了一圈。”

    “加拿大警方查到了点东西回来晚了。”方和说，“我会给安平放假的。”

    “查到始作俑者了？是谁？”

    “是两伙人，一组出卖方佳慧的活动轨迹，一组动的手。”

    “你是说……公司里的卧底？”

    “卧底应该只负责了牵线与传递信息，透露她的行踪的……是方谦的人。”

    许睿瞪大了眼睛，眉毛紧皱：“他、他为什么？”

    “公司高层现在分为两派，一派我的人，一派他的人，你可能是唯一一个他的人里不知情的……你说为什么？”

    “……他不信任我。”

    “他在测试你。”

    “用杀人的手段？！伯母她差点点就，就……”许睿喊到，声音渐弱，“是……是我造成的？是我的原因？！”

    方和伸出食指，按住他的嘴唇：“因为你是我的助理，是被我提拔上来的。我想他应该查过你的背景了，我虽然帮你伪造了一份，但是肯定有疑点……这件事我不怪你，方谦和我积怨已久，这件事既然已经在他的谋划里，那就迟早会发生。”

    “那我……”

    “我说过，你的选择我不多加干涉。如果你觉得对她有所亏欠，那就在方谦的团体里，继续潜伏下去。至于那个暗中牵线的卧底和另外的人……”

    方和笑了起来，许睿只觉得这笑容瘆人得很。

    “我会让他们全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