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担忧问:“小娘子……”
谢奚笑说:“这里可没有小娘子,只有小郎君,鲁伯以后可别叫错了。”
鲁伯甚是佩服这位小娘子,他是甘州人,西北的小娘子们泼辣非常,那些开门做生意的更甚是爽利。看到小娘子,让他想起甘州。
谢奚绕着田垄走了一圈,舒爽的说:“还是呆在这里舒适。”
鲁伯跟在后边细心问:“大概卖多少羊?”
谢奚琢磨说:“不拘养羊,鸡鸭鱼鹅都可以养。不够就找人来养,不用您一个人Cao心。养好了我自有用处。”
鲁伯问:“那郎君的债?”
谢奚眺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河,轻快说:“有眉目了,暂时不需要我发愁,所以要尽快赚钱还债。”
心里想,我这倒霉运气,还是要花自己赚的钱才踏实。
一路上和鲁伯聊了很久田庄的状况,和鲁伯回来,吴媪已经做的午饭,鲁伯的儿子叫阿武,十六岁的少年,看起来身体和鲁伯一样强悍。
午饭是谢伯带来的猪rou和羊rou,上次来见鲁伯一家吃的粗糙,远不如城里的几个人,鲁伯以后是产业主力军,不能有差池,过几天就是除夕,她带着大批物资来慰问乡下的鲁伯一家,顺便商量年后的工作。
基层工作好做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是党的方针,错不了。
鲁伯感念,严肃说:“小娘子不该这样,乡下吃食宽裕……”
谢奚摆摆手并不理会。
换了话题说:“年后,大概我大半时间都会呆在庄上。”
这里是出西门后的必经之路,第一次出城西门修缮,从南门绕过来,走了很远的路。这次从西门出来,庄子确实是近郊,离西门不远。位置非常好。不远处有村庄,和零散的茶棚和简陋的落脚农家。
吴媪做菜的手艺还不错,猪rou和豆腐加酱炖了一锅,烤羊rou味道也不错。但是就这么吃,真的很不习惯,古人彪悍的饮食,她真的很难习惯。
没两天就是过年,长安城里的贵人太多了,坊里的住户大都富裕,起码比她都有钱,大年初一起来她冷的裹着袍子坐在门口仰望的太阳感慨:“天气快暖吧,我要赚钱了,再这么穷下去,后果一点都不乐观。尤其是等这个家里的两个男人回来会很麻烦的。”
阿月天真见她坐在门口张望,喜滋滋的问:“小娘子,今日不出门吗?”
她戏谑问:“教你的字学会了吗?算学学会了吗?布置的功课做完了吗?”
小姑娘脸色一瞬间就变了,求饶的瘪着嘴说:“今日不能停一天吗?我昨日的都没学会。今日有很多事要忙。”
十二岁的小姑娘,就该这样,每天为学习而发愁嘛。
她看的一乐,道:“好吧,宽限你两天,过两日我再检查。”
阿月一乐,笑说:“陆家送了年礼,是陆家二郎送来的。”
谢奚不清楚这个陆二郎和陆三郎是个什么关系,问:“需要我去见吗?”
阿月摇头,谢奚起身说:“算了,还是我去见见吧,总归是债主,再说了,我现在是谢家的小郎君。”
陆文之本不是来送礼,帮大伯拜访同窗送年礼。他后来在才学上多有疏漏,喜武人也豪爽,家里不怎么拘着他,没那么多的规矩。路过坊门口见几个家奴进来,他才想起谢家就在这里,本事好奇进来看看,但是进来就后悔了,这是极不合规矩的。
他坐在堂前后悔了半晌,刚准备起身告辞,抬头就看见进来的谢奚,谢奚一身天青色的圆领长袍,披着件黑色的披风,亭亭玉立,俨然是一个俊俏的小郎君,陆文之被她晃了眼,起身道:“这位是?”
谢奚四不像的伸手示意:“快坐,我父兄不在,今日就由我来招待陆家兄长。”
陆文之惊讶的看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谢奚毫不在意的像个小郎君似的笑说:“父亲叮嘱家里要去拜访陆家,但是家里出了些乱子,就耽搁了,某在这里给陆家伯伯赔罪,谢谢陆家伯伯救急,陆家兄长一定帮我带到。”
说着朝陆文之行了一礼。
陆文之后知后觉的忙扶起她的胳膊,又觉得也不对,收回手道:“不打紧、不打紧。”
他就算后来不那么上进,也比一般学子文采好,毕竟陆家的儿郎从小都是陆老教习启蒙的。他也是同辈里比较出众的一位。
他只比陆三郎大两个月,定的是城南吴家的女儿,结果前年年初,吴家女儿染病去世,他至今在没有定亲。
他本就是路过,忙起身道:“那我就告辞了,如果小娘子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谢奚爽朗笑说:“还是叫我谢家小郎君吧,谢家得各位相助本就是幸事,年后少不了要叨扰各位亲友相助。”
陆文之满口答应:“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尽管谢奚知道是句空话,但是听着也舒坦,送走陆文之,王媪满意的说:“陆家究竟是官宦之家,陆家小郎君说话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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