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近年关,八路军代表潘汉年,辗转寻到陆屿,说是前方战士缺少防毒面具。陆屿获悉后,当即向荷兰采购了一千枚防毒面具。
为了促成此事,陆屿离开上海,亲赴外地,与潘汉年商讨后续运输事宜,希冀尽快将面具送抵前线。
陆屿走后,林瑾心里虽空落落,但因她整日在诊所和育婴堂来回奔走,倒也不觉相思有多难挨。
时局愈发激剧,原本答应来义诊的医生,也所剩无几。林瑾常常一人,在育婴堂专门隔离病童的小楼房,忙至深夜。
清辉月色,似碎银般向周围泼洒。
林瑾从隔离小楼走出时,远远便瞧见育婴堂堂主的小汽车正往这里驶来。她上前迎了几步,正想寻机会和堂主商谈,能否多找一些医生过来相帮。
她还未走近,车门便已打开。只见堂主哆哆嗦嗦下车,脸色竟比夜月还要煞白。他身后紧跟着一个戴灰绿鸭舌帽的男人,男人的手枪正顶着堂主的腰侧。
林瑾吓得往后连退好几步,那顶帽子可是汉jian的象征。平日里,他们绝不敢戴此帽在租界耀武扬威,然而当他们人数众多时,便会无所畏惧。
她下意识看了眼小汽车,隔着暗暗车窗,似也能感到里面黑压压载满了人。
男人瞥了眼林瑾,面庞子浮出毒辣凶狠的微笑,林医生,我家主人想请你出诊。
我从不外出看诊。你家主人若有需求,自可明日去亚尔培路的诊所预约。林瑾双手攥拳,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
男人拽着堂主走至林瑾面前,施施然威胁道,林医生,我知道你带着的保镖火力很猛。只是这里是育婴堂,届时子弹无眼,伤到任何一位无辜孩童,都是你我所不愿见到的。所以还请林医生放下成见,和我们走一趟。我自可担保林医生安全无虞。
陆屿离开上海前,给她留下数名好手,然而都被她打发在育婴堂门口。林瑾想,如若动起手,他们为着对陆屿的承诺,一定会猛拼。可是这里是育婴堂,到处都是孩子。
我回去拿一下药箱。林瑾思忖半晌,缓缓道。
男人唯恐迟则生变,当即拒绝,不必劳烦,所需物品,我们已为林医生准备妥当。
林瑾紧攥的手渐渐松开,她跟着男人坐上汽车,离开了育婴堂。林瑾只觉凶多吉少,在东洋人心中,他们一向认为医生和舞女,是最有可能当间谍的两类人。
黑色汽车弯弯曲曲地绕行,每穿过一道宏阔大门,便有铁栅倏然上锁之声。如是几番,方才进到内部的一所花园洋房。
戴鸭舌帽的男人,带林瑾乘坐小电梯,来到三楼最里间。那屋子完全是东洋式装修,墙壁上挂着两三副字画,地上铺着榻榻米。房间一侧的红漆木架上,横放着两把镶嵌珠钻的军刀。
房间正中央坐着一个穿军装的男子,旁边立着两三随从,林瑾的心开始噗噗直跳。
随从告诉林瑾,他们的少佐右胸伤口总是迸裂,难以愈合。林瑾颔首,走上前去,为杉原淳查看伤势。
烧得滚烫的炭火炉子,熬煮着红豆年糕汤,甜腻温热的香气在房间氤氲弥漫。
杉原淳瞧着面前女人,她正为自己细心地更换纱布。因她低着头,便露出了一小截白腻光滑的脖颈,她的耳廓像虾子般绯红,红得几近透明。
他失了神志,凑过身,离她更近了些,女人身上那股子清新冷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药水味,不断向他袭来。
林瑾将绷带扎好,神色淡淡道,过分嗜糖,会对伤口愈合不利。
红豆代表相思。杉原淳变了脸色,极痛苦地说,我想念我的妻子,所以每日都要喝一碗红豆汤。
林瑾对他的爱情故事没什么兴致,正想起身离去,却觉手腕一紧,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落进杉原淳的怀抱。
我喜欢你的笑容,和我妻子的一样美丽。杉原淳左手搂着林瑾细腰,说话间的气息暖暖拂过她惊恐的面庞。
林瑾扭过脸,十分厌恶地冷冷道,你的妻子或许不会喜欢你现在这样。请你放开我。
万般挣扎中,林瑾发现其他人早已悄悄退出,整个房间只剩她和这个东洋男人。她甚至看了眼那两把军刀摆放的位置,如若必要,她会选择与他同归于尽。
你以后叫秋子。杉原淳凝着林瑾黯淡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叫杉原淳,是你的丈夫。等到圣战胜利后,我会带你一起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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