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拮顿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长平试探性地把衣服递给他,“那……你先穿衣服?我转过身去,保证不看。”
拮顿接过衣服,长平就转过了身,仰头看天上的星。这一夜云气不重,星的亮光看得很清,天地间静悄悄的,催生了一种莽莽苍苍的荒芜感。她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在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先见之明,提前几年为自己修座道观来躲避出使北地的命运,但是无所谓了,她想,这一刻真的无所谓了,命运把她推到哪一步,她就在哪一步苟且着,天地间的事情,哪一桩哪一件比她活下去要更重要?
她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拮顿好了吗。男人还是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的,长平理解了这种沉默,也宽宥了这种沉默,于是她主动转过身走到拮顿身边,没什么感情地牵起男人的手,“那我们回去吧。”
她将身体贴近了拮顿,闲聊似的问道:“你可以分清冰和烫吗?”不等拮顿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时常分不清,这么说吧,摸到火炉的感觉和摸到冰雪的感觉是很像的,都是刺痛。”
意识到自己又自说自话,长平讪讪笑了几声,“我的意思是,唉,我也没什么意思,每一个人都有秘密,保护好秘密也保护好自己吧。”
现在这种状态很好,拮顿不愿说,她也不愿听。她自知是一个脆弱且无能的普通女子,决计没有能力背负了自己的秘密后再承担多一重其他人的秘密。只是她守秘密的手段比拮顿要高明,看似事无不可对人言,实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有所掩藏的。
好不容易走进寝宫,她拉着拮顿坐在火炉边试图快一点恢复体温,手脚都被冻得发麻,叫炉子一烤反而有种要烧起来的不适感。她在桌子上取了装清水的壶,想在手脚上淋些清水缓解这种不适感,正当她要往脚上淋水的时候,拮顿拦住了她,将水壶接过去放在火炉旁。
男人跪在地上,捏着她的脚踝揉了揉,然后不在意似的拉开衣襟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胸膛处。长平的脸一下子烧起来,挣扎着要把脚拿出来。她赤着脚走了半天,脚心净是干掉的污水渍还有细沙砾,直接这样rou贴rou地放在拮顿胸膛上,她怎么想怎么觉得羞耻又诡异。“你先放开我!”长平看挣脱不开,弯腰俯身轻轻推了一下拮顿的肩膀,“刚刚踩过雪,好脏。”
拮顿捏了一把她小腿上的软rou,低声喝道:“乖一点。”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了,拮顿放软了语气解释道:“要是用冷水洗,到时候要长冻疮的,等一下用帕子蘸温水擦一下就好了。”
慢慢的,脚底不再是那种干热的感觉了,长平能感觉到男人胸膛的温暖热气了,不同于火炉的热气,非要说的话就是沾着人味儿的热气,有人的温度。可除了温度之外,男人的胸膛本身也让长平有些难为情,她一早就注意到男人的胸膛,那里是厚实饱满的、明晃晃鼓胀出来的,与她过去见过的男子胸膛不大相同,但是说到底长平也没见过几个胸膛,更没接触过,上一个实打实触摸过的胸膛还是ru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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