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运带着小小姐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
播完了, 现在沈小运看的电视剧是,圆盘脸的明艳女演员站在廊下, 看着另一个女子坐在小轿子上往皇帝那去, 一双大眼真是把什么都写尽了。
沈小运看着, 突然开口说:“封建社会真腐朽呀,是吧, 沈牧平?”
回头看看, 才想起来沈牧平不在家。
沈小运回过头去, 继续看着电视。
外面有小孩子吵吵嚷嚷过去, 沈小运的注意力被他们吸引了过去,听了一会儿, 她站起来走进了厨房。
走之前, 沈牧平揉了面团还切好了rou馅儿,他是想试着包点饺子的。
沈小运走进厨房溜达了一圈儿, 小小姐跟在她后面,也趾高气昂。
十五分钟后,沈小运揉着面团看着电视,rou馅里被她调了黄瓜和葱姜进去, 还放了切碎的虾仁。
“等沈牧平回来的时候, 就能吃饭啦。”
小小姐抱着从沈小运脚下抢来的拖鞋打滚。
正月初三,高速路上的车比想象中多很多,本来来回不到两个小时的路,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沈牧平的车还停在离城的车流中。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是个比沈牧平大几岁的中年男人,国字脸,气质硬朗。
“真不好意思,大过年的,麻烦你跑一趟。”
同样意思的话他已经变着法儿说了四遍了。
“您太客气了。”
沈牧平看了一眼时间,默默估算着什么时候能回去给沈小运包饺子。
车里的空调开着,男人打开车窗,想要抽烟却又不好意思,只能看着前面堵在一起的车没话找话。
“你家是本地的?”
“现在是全家都在这。”
“家人都在眼前,挺好。”男人的话像是叹息。
年轻的时候,叹息像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到了中年,每一声叹息里,喜怒哀乐都聚齐了,像是一块摆在画架上的线稿,被补满了种种的色彩。
“我这些年一直在外地,说要把我爸接出去,可他一直不肯,他不肯,我也就不强求,平常三五天一个礼拜打个电话就觉得自己尽心了,逢年过年多带些好东西回去,谁不说是个孝顺的?可到底怎么样……”
男人叼着烟,沈牧平从座位中间的杂物盒里拿出一个金属打火机,给他把烟点上了。
“谢谢谢谢。”
“您客气了。”
“呼。”男人吐出一个烟圈儿,看着后座上自己大包小包的东西。
“我爸去年中风了。”
男人垂下了眼睛。
“那以后我总想,要是从前多打个电话,该多好?可多少钱都换不回来。”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堵墙,一根柱子,一个能撑着天的人,哪怕是个已到中年自己也撑起了一个家的高壮男人,心里也有那么个人,却在墙倒了,柱子塌了,那个人快要不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真少不了那个支撑。
“现在打个电话,只能听见他的哼哼声,还想他骂我两句,都没了。”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烟,像是把泪和着尼古丁咽了回去。
“天天说自己不容易,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忙了半辈子到底忙了什么,爸妈没享什么福,孩子也没教的多好,要是赚了钱也就算了,可钱呢,滴水似的进来,流水似的出去,一转眼,自己得算算什么时候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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