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真漂亮。”颜丹阳夸得真心实意,“您的眼光一向很好。”
“嘿嘿嘿, 这是蛋挞姑娘做的,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好看。”
沈小运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蛋糕被切成一块一块,分给了陆nainai、丹阳姐姐、陈爷爷还有值班的护士。
陆nainai和陈爷爷吃蛋糕的样子,她都用相机拍了下来。
知道沈小运他们要来,颜丹阳早早给妈妈喂了饭,六点多的时候,她对沈牧平说:
“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十几分钟后,沈小运坐在一家餐馆里,筷子从砂锅里挑出了一块酱色的鸭rou。
“在北京呆了这么多年,好东西也没少吃,最喜欢的还是这边的味道。”
颜丹阳吃了一口松鼠鳜鱼,脸上略带了笑。
她和陆nainai并不是很像,沈小运夸她漂亮,可她也并不是明艳可人的姑娘,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有了沉稳干练的举止,言辞克制又有力。
看看沈小运吃得开心,她露出了很真心的笑容,又看向沈牧平:
“魏阿姨之前一直很担心你照顾不好她,现在也放心了,她想做的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思,我记得你是极力反对的。”
颜丹阳对沈牧平说。
沈牧平喝了一口茶,带着果香味的香茶顺着喉咙下去,让他的思绪更清楚了一些。
“我只是希望一些事情不要再打扰她,至于那些约定……”
男人自嘲地笑了一下。
去年初夏的那一天,他在病房外面对魏香兰撂了不知多少狠话,可心里的愤怒和痛苦以及海水一样淹没他的悔恨并没有因此稍减。
现在的他已经能清晰地批判自己那时候的狭隘和幼稚。
“可我也不能说我支持,我说不出口。”
他恨那些图纸和论文,也恨那些“我要出差一趟”的招呼,还恨那时候被孤零零留下的自己,这些痛恨在他青春期的时候就牢牢地扎下了根,到现在也已经陪了他半生。
魏香兰曾经说过很多次,让他不要只看见现在的沈小运,可他真的太难做到了。
有些东西在心底太久了,挖出来也是疼的。
颜丹阳给沈小运添了一勺碧螺虾仁。
“所以我说,你在逃避和自我麻醉。”
沈小运抬起头,两个人的对话她听不懂,可她知道有些词是不好的。
“这个鸭子可好吃啦。”她对颜丹阳说。
“嗯好。”颜丹阳乖乖地低头吃了两块鸭rou,暂时放过了沈牧平。
“丹阳姐,现在我有时候想想,觉得我要是一直向你学习,可能……很多事情就能避免了。”
沈牧平的左手张开又握紧。
他如果能是个不叛逆的乖孩子,不要做错事,不要说错话,那该有多好。
“学我什么?学我继承我妈的衣钵?我学这个是因为我喜欢,又不是因为我妈。”
颜丹阳笑。
沈小运吃饱之后对这家古香古色的饭店产生了兴趣,得到了沈牧平的同意之后,她抱着相机去拍屏风上的花鸟鱼虫了。
“我记忆中她最高兴的那天,就是你医科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
她对沈牧平说。
男人愣住了。
“牧平,你要一直责备自己,在她心里,你过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开心?
“那你就会开心一点。”几个小时前,沈小运刚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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