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昙思量片刻,想通其中关窍,不由大叹道:“我们登山那会儿,父皇还一直非常急迫,似乎生怕耽误了时间——想必便是那金光破云的准确时辰罢?”
林漱容点点头,赞同了她的猜测。
“这会儿封禅大典结束,您受封的消息已然传开,却并无一人到陛下那边陈奏,此事便算是定下了。”
“唉……平白又担了个大名头哟。”
明昙脱力似的向后倒去,软软瘫在床上,待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后,方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泛着酸痛,像是刚被人套上麻袋狠狠打了一顿那样,连条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呜呜呜呜卿卿我好累啊。”
明昙扑腾了两下,一边咸鱼落泪一边悲痛欲绝:“这辈子再也不爬山了!”
林漱容瞥她一眼,掩唇莞尔,朝明昙扬了扬手,含笑道:“那……要不要我来帮您推拿一番呀?”
“……”
明昙瞪大眼睛,瞬间忆及上次在锦葵面前丢人的场面,脸色不禁蓦然一红。
“咳。不要不要,”她轻咳一声,满身正气道,“我明昙就是累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要与按摩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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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后还是真香了。
林漱容的手法卓绝,翌日起床,明昙连一点不适都没感觉到,依旧神清气爽地上蹿下跳,还一个劲地把前者拉着,闹腾要去城外监工修渠进度。
昨日封禅大典一行,闹得不少人都十分疲惫,皇帝也早就下令,于城中休整几天再回京,这会儿恐怕也就只有明昙还在活蹦乱跳了。
沅州是九公主的地盘,水渠也是她一手主张而修,去看看当然无可厚非。因此皇帝爽快地同意了明昙外出的请求,交代让林漱容跟好,还特意给两个姑娘派了马车,一来是让她们无需走远路,二来嘛……
是怕明昙在街上出现,又引得城民围观送东西。
说实话,经过前面几个州的停留,明昙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人民群众的热情。而沅州则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红薯是她提出让种的,早就被白露那丫头宣扬了个彻彻底底……再加上昨日,镇国公主受封时天显异象,若是让她直接走在街上,那肯定要被百姓们团团包围啊!
为了避免造成秩序混乱,且为了自己的俩条腿不要再被按摩一回,明昙心安理得地登上了马车,往城外行去。
修渠是个大工程,依白露和工部鲁尚书两人的性子,要做就必然要做到Jing益求Jing。单只那张草图就不知被改过多少回,等到了沅州,对土地进行具体的勘探后,又再度添添删删,直到每一个细节都完美之后才罢休。
既是民生之事,明昙也乐于见得他们较真,这会儿来现场一看,就发现许多人正在挥汗如雨地铲土、穿凿,即便初春天气仍然寒凉,他们却也是一身轻薄短打,面色彤红,看起来很累,但Jing神状态却反而非常不错。
此地靠近沅河,而白露也正站在旁边,身侧则是工部侍郎薛淳。后者甫一见九公主走下马车,登时睁大眼睛,赶忙下拜道:“参见殿下!”
倒也不怪他如此惶然。昨日镇国公主受封时的异象,他们这些在沅河旁修渠的人看得更为直观,实在是震撼到以为神仙显灵,当场齐齐叩拜。待晚上一回去,听说与九公主有关,顿时打心眼里生出敬畏,坚定地认为后者身负祥瑞之气。
薛淳家中就供着几位道教仙尊,对此说法深信不疑,眼下更是直接朝九公主作了个深揖,把明昙都搞得一愣,忙道:“薛侍郎不必如此客气,本公主只是来看看修渠的进度罢了,别无他意。”
“是,殿下。”薛淳直起腰来,恭恭敬敬道,“目前一切顺利,按照草图计划的长度来看,已修了三成部分,大约后日便能试着先引一引水了。”
“……三成?!”明昙闻言十分愕然,“这才一月不到,就已经修了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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