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项君昊回到家发现周行知不在,火气蹭地就上来了。这几天他几乎把所有事都推开,一心待在家里照顾病患——毕竟只从那个空空如也的冰箱来看,他就不觉得周行知能照顾好自己。
然而今早孙建章的消息发过来,他实在不好太过敷衍。他知道这样的关系展开容易结束难,见面之前在心里计较权衡了许久,最终选择将大部分事实坦诚相告,只模糊了自己为了怀孕做出的努力,以及孩子生父的信息。出乎意料,男人很欣赏他的直白,也并未对他身为Alpha竟愿意在床上屈居人下抱有什么偏见,只是问他:“既然想要报仇,为什么又突然决定收手呢?”
项君昊苦笑了一下。“有个人劝我。”他说,“他让我不要凝视深渊,不要陷进同态复仇的泥淖。”
孙建章点了点头,目光里有几分赞许——那已经不是奴隶对主人的态度,完全是一个成熟沉稳的政客的模样了。
“不容易,能有个人这么劝你。”男人说。他和他聊起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从最早的血亲复仇,到汉谟拉比法典,再到现代文明的法治社会建设。他甚至和他说起几部影视作品——说来有趣,那还是项君昊作为制片人、与周行知合作的作品。他提起里面的台词和情节,继而延伸到文明与暴力的话题。
“许多文艺作品,尤其是西方的文艺作品里,主人公都需得通过获得碾压对方的实力才能达到维护正义的结果。当然,这种实力并不一定表现为权势地位,也可能表现在智慧或是人际关系上,但其中的底层逻辑都是不变的。我个人并不欣赏这样的逻辑。”男人说,“这意味着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配获得最终的正义,而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很难得到足够与黑恶势力抗衡的条件。这种复仇方式背后所代表的价值观与整个现代文明的发展方向,其实是背道而驰的。”
项君昊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更深层次的意思。
“那么孙先生认为,我们的文明已经发展到了您所说的理想阶段了吗?”他问。
孙建章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说,“的确,我们的路还很漫长,但我始终相信,我们正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项君昊看着他,眼神里带了一点奇异的困惑。男人看出了他的不解,笑着问:“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有那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爱好?”
项君昊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一种平衡吧。”男人缓缓说,“你或许也能够理解,做我们这样的工作,有时外界和内心的压力都是很难想象的。”
这段关系似乎顺利结束了,却又并没有完全结束。两人一起吃了饭,分别时男人又说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句话——他很期待项君昊的新作。
他说的是他和周行知合作的新作吧。项君昊这样想。
*
项君昊拿出手机,想要给周行知打电话,门却正好开了。他看到周行知站在门口,唇色有些发白,立时更加火大起来。
“伤还没好,出去乱走什么?”他压着火问。
周行知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的表情——他的双唇微微抿起,嘴角却微微上挑,看似赧然,眼神却很灵动。
“去做了点坏事。”他说。
项君昊一怔。做坏事?周行知吗?
周行知轻轻笑了笑,走过来拉他到沙发上坐下,说自己和白小姐见了面。项君昊的眉毛几乎就要拧到一起了:“你去见她?”
周行知点了点头,把见面的内容简单地和他说了。
项君昊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这算是一场什么样的会面?从狗血lun理剧的角度来描述,似乎是情人上门,要求妻子大度成全那样的桥段吧?
这样一想,他又忍不住气笑了。
“周行知,你——”他摇了摇头,“你不会觉得她真有这么好心吧?”
“试试看呢?”周行知说。
项君昊没再说话,他把人压到在沙发上吻。就算是徒劳无功也没关系,哪怕做了比不做更糟也无妨。重要的是,这件事是周行知为了他做的,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而做的。光是想想这个,他就感觉到了一种直冲天灵盖的酥麻与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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