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河。

    人间道。

    屠弯弯赤身裸体，四仰八叉地瘫倒在河边，用手舀来河水，漱了漱口，洗去了满嘴的石楠花味道。

    “呕！”

    她胃里灌了太多酒，一阵翻涌之后，呕吐物顺着喉咙冲了出来。

    倒在河边大吐特吐之后。

    吹着夏日清风。

    她脑袋清醒了很多，也看到了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圈人，个个长着两个脑袋，要么这群人是怪物，要么她还醉着。

    “我告诉你们！”

    “我娘是屠菱仙尊，我师傅是司雪仙尊，我师祖是谢重仙尊，我娘的师傅是屠丹仙尊，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她大喊大叫。

    周围围着她的一圈人笑成一团。

    “你师傅是我师妹。”

    “你师祖是我师叔。”

    “你娘的师傅是我师傅。”

    “你猜猜，我是谁？”

    红衣美人摇啊晃啊，那张脸怎么也看不清，听口气像是生气了。

    嗨！

    她有的是灵石，有的是法器，有的是办法哄这位红衣美人开心。

    屠弯弯从纳戒里拿出红鸳望凤钗子，往红衣美人面前送，嘿嘿笑道：“美人，别生气，来给姐姐亲亲。”

    她其实更喜欢男人。

    但是只要是美人，她来者不拒。

    有点脾气那就更好了，她喜欢哄人开心，更擅于哄人开心。

    “我是你娘！”

    屠菱怒吼一声，扬起手，到底没忍心打下去，只是点了一下屠弯弯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都二十五了，二十五了！！！”

    “你师傅在你这个年纪，都是小成期修士了。”

    “你呢？啊！”

    屠菱简直快被废物女儿气死了，掐住她的下巴，给她灌了碗醒酒汤。

    屠弯弯清醒了。

    笑嘻嘻地给过来看热闹的叔叔阿姨打了招呼后，满不在乎地说道：“娘，你自己都不能跟我师傅比，我就更不能比了。”

    “我没让你跟司雪比，你跟她学学也行啊。”

    屠菱恨铁不成钢。

    当年她自己被师傅送到紫阳峰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女儿这个年纪，身边有南司雪那么个卷王在，痛苦归痛苦，但进步也是很快的。

    所以她才不惜厚着脸皮，一步一步走完紫阳峰的万步阶梯。

    求南师妹把自己女儿收为徒弟。

    都没敢提首徒这件事，只说放她身边养着，成不成的，看天赋。

    结果。

    同样是在大卷王身边。

    她当年是一边痛苦，一边进步。

    她女儿直接躺平了。

    摆烂！

    屠菱都惊呆了，怎么还有她女儿这种人，怎么还有躺平摆烂这种选择？

    “三点几了。”

    “饮茶先啦！”

    屠弯弯不在乎地摆摆手。

    她躺归躺，摆归摆，其实自认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比如她能看得出来，因为自己小时候流落在外，母亲一直心怀愧疚，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打她的。

    果然。

    屠菱脸色Yin沉了一阵，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转而问道：“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屠弯弯慢悠悠地穿衣服，她身材好，不怕人看。

    “是你相亲的日子！”

    “反正你已经废了，为娘也不指望你了，你老老实实成个家，早点生个孩子。”

    “娘还能有个盼头。”

    屠菱一生要强，除了年少时没卷过南司雪，加上死了一个初恋情人外，她没觉得世间有什么能让她低头了。

    可这个废物女儿。

    她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