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英和时淼夫妻二人新婚燕尔,醒来在床上又甜蜜地交欢了一阵,磨蹭到了四五点,到了做饭时间,开门正看到徐家清一人在楼下对着网络电视玩体感游戏,挥舞着遥控器“打网球”。
听到楼上响动,徐家清摘下耳机抬头看了眼穿着情侣睡衣的哥嫂,尖酸地白了一眼。
时淼赶紧把敞开的睡衣领扣上,热情地喊了句“小清,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徐家清并没有应答,推了推眼镜,盯着不断变换的屏幕准备做出挥拍动作。
有些尴尬,徐家英双手扶着楼栏接了一嘴:“家清,你嫂子问你话呢。”
电视音响里发出“combo”的特效电子音,“沉迷”在游戏里的男生依旧保持缄默。徐家英有点生气地要去训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但被时淼拦住了。
“小清带着耳机呢。他应该没听到,你何必跟他因为这个生气。”
可夫妻两人都看到了,徐家清的耳罩式耳机是挂在脖子上的。徐家清对自己的态度,时淼心中有数,徐家清是典型的富家公子哥,脾气大了点,但心眼终究不是坏的。
反正她和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叔子也没什么生活上的交集,口头的礼让做不到,她这个长辈也不至于生气。
刚结婚就和小叔撕破脸,哪有这种事?更何况,还有个月牙在家里住,为了月牙,她时淼也要极力维持住面子上的和谐。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月牙是被敲门声唤醒的。朦胧中,门外姐夫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时榕?小榕,该起床啦。”
月牙腾得从床上下来,不知是不是中午吃不习惯,还是洗澡时凉着肚子了,站起身时,下腹隐约有些坠痛。
忙不迭给姐夫开了门。姐夫一看到月牙两只肿起的眼睛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哭了,又听他遮遮掩掩地说自己“没事”时有很重的鼻音,更加确定这孩子一个人闷在屋里偷偷憋着哭。
徐家英并不知道月牙哭的原因,在于自己那个正在厅里对着电子屏幕做出英武有力扣球姿势的亲弟弟。
徐家清嫌弃的目光短暂地从屏幕滑向了哥哥的方向。就算那个小孩的脸被哥哥的身体挡着,他都可以想象出那孩子的表情。
自从近距离看清小孩的模样,他烦闷了一个下午。还从来没有哪个男生的脸让他看到一次之后念念不忘的。可这个叫时榕的小屁孩,从头到脚穿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小衣服,被别人大吼大叫也只会睁大眼睛发抖,有着一张一旦对他的脸说出难听话,表露臭脾气后就忍不住自责愧疚的魔力。
他心下承认,对这孩子的厌烦,更多来源于对嫂子时淼和她娘家爹妈的反感。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对时榕表露出什么好意。
只要一想起来他是作为“试婚丫头”卖进徐家的,徐家清心里就生出一股可笑。
晚饭。依旧是姐夫亲自下厨的家常菜,家里又多了个人,因而多了道鱼香rou丝和清蒸鲈鱼。
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让月牙的心情好了很多。
只要别让他撞上徐家清的目光。
这个人,讨厌自己,恶心自己。月牙想到他对自己说过的话,鼻子就会发酸。他还从不曾被哪个人无缘无故讨厌恶心过,只是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故,让心思简单却脆弱的他忍不住联想到把自己遗弃的亲生父母和在月牙岛坐拥金山银山的爹妈。
还有这个坐在自己对面,把恶心两个字说到脸上的,哥哥。
肚子下方又在疼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盆腔里翻滚着。但月牙不想表露出来,以免姐姐为自己担心,更不想再引徐家清的反感。他强撑着身体,笑着接过姐夫给他盛上的饭,准备安静地进食。
客套话在意料之中。姐夫向月牙正式介绍了徐家清。他今年21岁,是青州大学的学生。听到对方的学生身份,月牙心里又添了羡慕和自卑。姐夫一家子都是有本事有才识的人,唯独他是个连读书都费劲的农村人,和他们凑到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聊天,让他觉得如坐针毡。
以后每顿饭都要这么煎熬着吃完吗?
在姐夫反过来向徐家清介绍月牙后,徐家清看着唯唯诺诺的月牙,轻蔑地说道:
“买一送一,时榕就是送过来的那个。”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以各自不同的眼神同时望向徐家清,后者歪扭着身子,单手在餐桌上撑着脸,挑衅地撇着下巴。最后抬眼的方向,落在了时淼身上。
“徐家清,你胡说八道什么?”
很久不曾听到哥哥用这么威严的声音对自己讲话了,但徐家清不在乎,哪怕今天全家人都要混乱地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争吵,他也一定要亲口告诉哥哥自己在月牙岛看到,听到的一切。
“哦...用钱买来的嫂子也叫嫂子啊?”
“你…”徐家英愤怒地拍击了一下餐桌,月牙被餐具碰撞的响动吓了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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