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说他喜欢你。”

    纪盛佩戴袖扣的手顿了一下，“听到了。”

    他没什么表情，也不记得那时戴着怎样的面具。他大抵会望进梁辰的眼睛，以一贯的欢欣与纯情，仿佛对情话有着天然的信赖，随时会溺毙在满腔柔情里，像一颗投湖的星星。

    这是rou体的本能反应，是修炼得炉火纯青的表面功夫。但等到好戏散场，肥皂剧演员却看不出开心。他与他的罗曼史，是泪的咸腥、血的外衣、钱的声音。本该如此，也宁愿如此。

    “你在逃避什么？”系统发问：“明明在走向完美结局。”

    为什么？因为他在不平等的示爱前抬不起头，而低下头又要面对自己的良心。金主的一颗真心，金丝雀没权力拒绝，可捧在手里又打颤。因为他明白爱是多么煎熬与甜蜜，也清楚自己无法回应。

    “因为愧疚吧，他待我不薄，而我承受不起。”

    本以为rou欲是负累，原来爱才是负累。如果有可能，希望那句爱语只是轻飘飘的戏言。

    “也许你对梁辰有了好感也说不定。”系统总是一语中的：“不然又为何会愧疚？”

    “也许是被梁辰同化了也说不定，毕竟他很容易愧疚。”纪盛整理好衣物，推开了房门：“先着眼于当下吧，爱与不爱，留到未来再担心。”

    晚上六点十五分，纪盛出现在Fountain餐厅里，来赴林姿小姐的约会。在包厢里落座后，他向系统指示道：“帮我转播孟珂戚雪的情况。”

    “好，他们在前往Captain　KTV路上。原本他们坐在两辆车上，但戚雪那辆在郊外抛锚了……”系统顿了顿：“所以孟珂邀请戚雪到自己的车上来，并让戚雪的助理在原地等候……现在孟珂的车开走了……”

    “戚雪的助理留在了原地？那人不会是戴婉吧？”

    “怎么会，你忘了戴婉用炮机迷jian他一整晚了吗？”系统无语：“现在是个新助理，二十岁左右的男孩。”

    “嗯，再探再报。”

    十分钟后，林姿抱着她的爱犬进了包间，是只泰迪，名叫冰冰。纪林两人是第二次见，彼此已不再生疏，很快便亲热地聊了起来。林姿确实是他的剧迷，望着纪盛时眼里带着星星，每当纪盛认真听她说话时，她便不自觉地躲闪目光，笑得甜蜜又拘谨。

    这位小姐不像沉浸在热恋中的模样，倒是不自觉地对眼前的少年暗送秋波，也许是因为她的婚事不太如意。纪盛向她举杯：“听说你前段时间订婚了，恭喜你呀，戚总品貌俱佳，年轻有为，肯定会是位好丈夫、好父亲。”

    话音一落，林姿的神情毫不掩饰地黯淡了下去：“嗯，谢谢。”

    她同纪盛碰了杯：“是长辈指婚。我们相处时间不长，还在互相熟悉的阶段。”

    这话有些冷淡。纪盛品了品，接了一句：“我与戚总相识三年，知道他有些慢热。但既已定下婚事，不如主动出击，拉近距离？”

    “其实……我主动过……”

    说到这里，林姿的声音低了下来：“但好像……他有点抗拒我的触碰……我是说……”

    林姿放下了杯子：“他的反应，有一些冷淡……”

    冷淡？纪盛挑眉，确实，在经历了被女助理用炮机迷jian的一夜后，恐怕戚雪会非常惧怕女人吧，未婚妻的撩拨只会让他汗毛倒竖。仅仅是想象那尴尬的一幕，纪盛便兴奋到头皮发麻，嘴角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抿了一口酒：“兴许是他的本能反应吧。戚总虽然温和儒雅，但待人接物时总会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我明白……所以想问问他的好友，听些建议。”林姿的表情却更为难了：“虽然我表哥梁辰是他的至交，但和亲人谈起男女情事，实在是有些尴尬……”

    “我和戚总不算相熟，没办法给你更多意见。”纪盛故作沉yin：“但我认识一个女孩，是戚总多年的熟人了，不如将她介绍给你？”

    “好呀，是女孩子就最好了。”林姿两颊绯红：“你真贴心，认识你太好了。”

    纪盛笑而不语，他礼貌地移开目光，向服务员催菜，丝毫不给暧昧发酵的机会：“项目经理，”他向系统问道：“孟珂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