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塔台起飞简令后,常机长cao纵飞机滑行到跑道。“起飞。”飞机达到起飞推力后,季怀邈报出:“推力调定。”飞机速度逐渐攀升,季怀邈观察着仪表,报出:“100节。”常机长检查仪表数值后回答:“检查。”飞机速度达到决断高度后,季怀邈喊话:“v1。”常机长回答:“起飞。”常机长将手从油门杆上移开,这表示不管后续出现任何问题,飞机都不会中断起飞。“抬轮。”季怀邈在飞机达到抬轮速度时喊话。飞机离地,驶入蓝天,季怀邈继续说:“正上升率。”常机长说:“收轮。”季怀邈cao作收起起落架,确认完成后,答话:“收轮。”飞行员经过日复一日的训练、飞行,按照标准流程,驾驶飞机飞向天空,把一班班旅客送到他们想要去的地方。巡航时,季怀邈要了杯咖啡。太阳实在是大,他就是长得再帅,也怕被晒秃了。他赶紧戴上墨镜,拉下遮光帘。常机长看着他的动作笑起来,说:“哎对了,老董是在津连港吧,他应该带过你。”季怀邈顿了下,回答:“对,我师父他前几年也回去了。”常机长长舒了口气:“我俩在航校的时候是同学,一晃这都几十年了。”季怀邈侧头看了看目视前方的常机长,他鬓间已经有了白发。和师父一样,常机长也是最早加入天程航空的一批飞行员,带了一批又一批学员。白云飘在飞机下方,棉花糖似的。这样的风景,季怀邈看的太多了,但他还是挺愿意看的,因为他喜欢飞行的感觉。他不知道等自己到了常机长和师父的岁数会是怎样的心情,可能会和现在不一样,也可能会有些相同。在广州短暂休息之后,季怀邈和机组一起又一次开始各项准备工作。这一程季怀邈cao纵飞机,常机长作为监控飞行员。飞机沿着航路驶向津连港,带着乘客和季怀邈回家。阮林今天过得跟昨天差不多,去卤味店看了看,去的那会儿,锅里的卤水已经沸腾了。阮浩看见是儿子来了,给他做了个饼夹菜。饼子被塞的满满的,里面有香肠、豆腐干和海带。阮林捧着饼,坐在店门口,林育敏瞧见他笑了笑,说:“今天有课吗?”阮林咽掉嘴巴里滑溜溜的海带,点点头,笑眯眯地跟他妈妈说:“还是下午的课。”
“爷爷是不是晚上回来啊?”阮林还是点头:“对,你不用cao心,他回来了我给他煮碗面得了。”阮林去民宿收拾了一个多小时,他走回白云巷口的时候,瞧见巷口停了辆出租车。巷子里时常有住户的电动车横出里近的,出租车就不太乐意往里面开。阮林哼着昨晚听的歌,继续往里走,没走出十米,他听到一声“扣子”。喊他的老人家,看到前面的年轻人站在原地,像是在琢磨啥似的。“认错了?”老人家眨眨眼,站在路边,等着司机从出租车后备箱把行李搬下来。其实阮林是在想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他先看了看前方,没人奔他来,那这声音应该是后面传来的。于是阮林回过身,他的视线落在了水蓝色的出租车那儿。阮林睁大眼睛,然后大声喊道:“叶爷爷,七nainai!”“哎呀,我就说是扣子吧,又长个儿了!”齐nainai把行李丢给老伴,自己朝阮林快步走过来。阮林忙迎上去,齐nainai拉过阮林的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孩子嗓门这么大呢现在?”阮林不好意思地抓抓耳朵,然后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七nainai,我这不见您激动嘛。”齐nainai胖乎乎的,笑起来特慈祥,她捏捏阮林的手,说:“没事儿,逗你呢。”叶爷爷边走边数落齐nainai:“见着漂亮小孩儿你就没魂儿了,出息。”阮林赶紧跑过去接过叶爷爷手里的行李箱,齐nainai还在那儿不服气:“扣儿,别帮他拿,他说他老当益壮赛小邈。”阮林笑嘻嘻地拿空着的手揽过齐nainai的胳膊,说:“爷爷nainai这是回来住啊?”叶爷爷答道:“嗯,对,单元楼住不惯。”叶家的小洋房靠街边,和阮林家还要隔一个小路口,阮林把叶爷爷齐nainai送回去,回家拿上东西就坐车去给人上课了。这也只有阮林管齐nainai喊“七nainai”。齐nainai是季怀邈的姥姥,和阮争先是老同事老邻居了。阮林打小就有空耳的天赋,他俩耳朵都还是好的时候就挺能听岔东西的。加上阮争先说话口音重,阮林后来想别也别不回来了,就一直喊“七nainai”。上完课,阮林吃了碗花甲粉,他觉得还挺好吃的,花甲rou够嫩,汤够鲜。热汤铺在脸上,把阮林热出了汗。嗦完粉之后,阮林给阮争先打包了一份,提溜着悠哉哉往家走。天已经暗了,海风一吹,汗就散了,不黏身子。阮林走到路口,又瞧见一辆水蓝色出租车,不知道是谁回来了。阮林绕到一旁,路过车门的时候,那门刚好开了,他瞟了一眼那冒出来的脑袋。这黑色的渔夫帽不是他买给爷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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