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历4162年，达纳特斯遗址超过6个月未发现待救援的生命特征，救援工作正式宣告结束。次年，卡尔文递交了前往达莉娅星旅游参观的申请——在反复向埃蒙德确认这个举动并不会暴露身份的前提下。

    “这可真是你的风格。”埃蒙德躺在卡尔文身上，“你知道联邦首都星和其他标准联邦行星其实没什么差别吧？”

    “知道。”

    “那么，为什么想去达莉娅星？”

    “除了圣瓦lun廷号，那是你待过最长时间的地方。”

    “你想去参观我的故居？”埃蒙德脱口而出，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呃，我是说，我生活过的地方？”

    “嗯。”

    “好吧，要不是我的屋子都是基因识别，我还可以带你偷偷潜入我住的地方。”埃蒙德说，“那儿很大，什么都有，我弄了间阳光房，还有一个遛狗的大院子，那是特别待遇。让我算算……再过九年战争就结束了，如果到那时我们再去一趟，你说不定能看到我的狗。”

    “你后来又养狗了？”

    “对，我一直想要养狗，不过，你知道的，在那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且，或许迪肯斯说得对，把狗狗全交给智能机器人来养还是太不负责任了。”迪肯斯是埃蒙德某任男友的名字，卡尔文曾在采访中听过这个名字——那个家伙在分手后还带走了埃蒙德的狗，惹得埃蒙德一脸委屈地对着记者诉苦。

    “那孩子叫翠西，听起来是不是像只鸟？她很可爱，就是有点儿懒，不过说实话我那时候也不怎么勤快了。我开始养她的时候她还只有两个月，就只有——这么点儿大。”埃蒙德用手笔划了一下，“她活了四十多岁，真奇怪，人类的科技怎么没把它们的寿命也延长三百年？”

    “还想养吗？”卡尔文问他。

    “什么，狗吗？噢，你愿意养狗吗，我以为你不是喜欢宠物的类型。”

    “我不讨厌狗。”卡尔文说，“等安定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养。”

    “那真是太好了。“埃蒙德爬起来跨坐在卡尔文腿上，给了他一个热情的亲吻，“嘿，你得先和我保证一件事。”

    “什么？”

    “养了狗以后，不准给我戴项圈——至少在狗狗面前不能！我可不想让它产生什么误会。”

    卡尔文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嘴唇轻柔地含着埃蒙德的双唇，用近乎气声般的声音说：“好，我保证。”

    “上帝，你真是太甜了。”埃蒙德觉得自己的腰都软了下来，“你知道吗，我曾经花了很长时间思考，你笑起来到底会是什么样。”

    “所以，还满意吗？”听到这话，卡尔文原本就要收起的笑容又留在了脸上，他的嘴角微微弯起，连眼神都因此柔和得像是被微风推着浮动的云朵。

    “毫不夸张地说，你笑起来比冷着脸的时候还要漂亮一百倍。”埃蒙德忍不住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上帝怎么能创造出你这样的生物？”

    ＊

    卡尔文的旅行申请在三天后就被审核通过了，在审核通过的批语里，联邦海关还特意加了这样一句留言：代表首都星欢迎达纳特斯的救援英雄，希望您能充分领略星际联邦的风采，祝您旅途愉快。

    这场旅行最初非常顺利，他们参观了许多首都星的标志性建筑，也曾彻夜坐在空中游艇上一边欣赏首都星的夜景一边做爱。然而当旅行第七天夜里，他们入住了一家以全真模拟为特色的主题酒店后，埃蒙德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他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不安，又觉得自己身处的地方有那么点儿似曾相识。进入房间后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因为这个地方的布置和别的酒店也没有太大差别——除却它所有家具摆设都是由微米级别的小型机器人构成，因此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彻底改变形态之外。

    而当卡尔文把他抱上床，问他想不想看场电影时，他终于想了起来：“就是这里！我被那些冰霜幽灵掏空肚子的地方！”

    “终于想起来了？”卡尔文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他。